“啪”的一声,至佑帝将湿漉漉的纸张猛地压在案桌上,力度之大,几乎要将那纸张压破。
只是几乎而已,这古心堂的纸,却有着非一般的韧性,其上已经显出来的字迹也并未晕开来,同样清晰可辨。
看着落款那个独特而又异常清晰的“叶”字,至佑帝喘着粗气,双目喷火地盯着贺德妃,胸中怒火压根无法压抑:“德妃,这就是你所说的习字?叶献所给你的密信,你用来习字?”
贺德妃猛地抬起头,双眼瞪得大大的,里面满是不可置信,颤声说道:“皇上……什……什么?什么叶献?什么密信?”
她神色惨白,嘴唇翕动,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做震惊至极——也不是演绎,此刻她心中的确如此。
叶献的密信?怎么可能?这明明是一张白纸而已!
叶献过去送来的密信,从来不会做这种隐秘的操作,更不会留下昭示身份的标记,皇上却说这封密信是叶献的,这怎么可能?
不管纸张上面的所写的是什么,这封书信一定是假的,一定是有人伪造的!
贺德妃身边跪着的张侍卫,神容却变得更死寂了,整个人的内心都凌乱了:莫非,大人的密信真的是被发现了?
他知道自己是替尚书令大人往永庆宫送密信的,但是他从来不知道这些密信是什么,更不知道叶献从来不会留下印记。
刚才他和贺德妃一样,认为这个密信是一个圈套,是一个故意栽赃他与贺德妃有染的圈套,现在听到至佑帝一下子就提到了叶献的名字,张侍卫原本就惊惧的内心更是慌乱了。
怎么办?怎么办?
贺德妃仍在垂死挣扎,哭嚎道:“皇上,臣妾什么都不知道,明明就是一张白纸而已,怎么会……怎么会与叶大人有关呢?”
在极致的惊恐之下,贺德妃的言辞反而变得流畅清晰了。
因为她很清楚,她和叶献之间的往来绝对不会留下线索,这封密信一定是假的!
无论皇上如何震怒询问,她都有反驳应对的底气和勇气!
这会儿,她一心想着密信伪造的事宜,以致一下子忘记了:张侍卫仍旧在永庆宫中,光凭着这一点,无论她说了什么,都不会有说服力。
除非,她能合理解释张侍卫出现在永庆宫的原因。——可是啊,一个左翊卫士兵半夜出现在这里,就算说出花儿来,也不会是合理解释。
更何况,现在有了这样一封密信,一封被德妃藏在枕头底下的密信!
至佑帝不知道,贺德妃是出于匆忙慌乱才没有藏好这封密信,还是里面有别的原因,现在他什么都没法想,那纸张上的内容,如同一枚枚礼刺一样,全部激发了他心中的怒火!
这是叶献的字迹,这是叶献的印鉴,他绝对不会认错!
他看了无数叶献的奏疏,对其字迹实在太熟悉太熟悉了。
叶献那一手独步天下的行书,同当年的鸿渚体一样,没有多少人能够模仿得来,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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