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
她听闻郑迢到来之后,猛地睁开了眼睛,满眼希冀地问道:“迢哥儿,京兆有书信来了吗?你外祖父可有什么消息来?”
郑迢望着瘦削病弱的谢氏,摇摇头道:“母亲,京兆没有书信来,外祖父那边……没有任何消息。”
听了这些话,谢氏仿佛被抽掉了全身力气,眼神一下子暗淡下来,喃喃道:“怎么会没有消息呢?难道父亲没有收到书信吗?这又一年了,父亲怎么还把我们接走?为什么……”
郑迢默默听着谢氏的话语,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自从他们来到夏州之后,谢氏就经常往京兆送信,送给她的父亲谢惠时,请求父亲帮忙将郑晁调离夏州,不愿意再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可是,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那些书信就像石沉大海一样,京兆没有一点回音。
连郑迢这个年纪都知道,怕是他那个朝中重臣的外祖父,已经放弃他们了,不然怎么会是这样呢?可是母亲还不死心,天天盼望着京兆的来信,天天盼望着离开这里。
半响之后,他抬头看向了谢氏,劝慰道:“母亲,夏州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母亲好好休养吧,不必多想了。若是京兆有消息来,孩儿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母亲的。”
他很想说,京兆的外祖父不会有书信来了,请母亲不必再有什么期望了。然而在看到母亲的病容后,还是将话按了下去。
就让母亲心中存着一点希望吧,这样或许对母亲的病情也有好处……
郑迢如此想着,冷不防听到谢氏大声咒骂道:“你父亲呢?是不是又去喝酒了?又不知死到哪里去了?!他还不想办法离开,我们怕都要死在这里了!他自己醉死就好了……”
说到激动处,谢氏还不断地捶着床沿,眼神怨毒,脸容显得极为狰狞。谁能相信,这便是过去端庄秀美的郑家二夫人?
变了,什么都变了。
郑迢眼中闪过一抹痛苦,只回道:“母亲,父亲已经去官衙了,你放心吧。我们都会好的。”
他想到了不知醉到在哪里的父亲郑晁,心想父亲醉倒了或许是好事,不然的话就会像母亲那样整天咒骂,还时不时对奴仆拳打脚踢,怕会惹出祸来。
自郑晁举家来到夏州,尚不足两年。这段时间,足以改变许多事情,足以改变许多人。
谢氏变了,她根本不能接受自己来到夏州的事实,整天希冀着离开这里,渐渐落下了病根,心中唯有这个执念;
郑晁也变了,他自知仕途已经没有了希望,来到夏州之后便染上了酒瘾,整天醉生梦死,就连官衙都没有去了。若非夏州地处偏远,没有什么人会关注这些地方,他连录事这个官职都要丢了。
至于郑迢,更是变了。他仿佛一下子就长大了,身量抽条了许多不说,就连为人行事都变得成熟稳重了。在谢氏、郑晁什么都不管的情况下,他已经成为了家里的主心骨。
郑迢会不时想起河东道的情况,想起过往的那些事。倘若父亲、母亲不是做了那么多错事,他们或许不会来到夏州这个地方吧?还有,大姐姐……
京兆的大姐姐,应该已经收到那个贺礼了吧?
而在京兆,郑衡的及笄礼,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