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石榴扶着贾赦坐到了徒述斐的身边,给贾赦脱了靴子外袍,又另外拿了一条裘被给贾赦盖上之后,就退了出去。太子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贾赦,又看看只知道笑的徒述斐,觉得有点头疼了。
贾赦喝了酒之后正浑身发热,虽然膝上盖着裘被,可还是觉得发冷。正好有个同样喝了酒之后的徒述斐在身边,脑子也不很清楚的贾赦就凑了过去,搂着徒述斐的胳膊把自己整个人都塞进了徒述斐盖到胸口的裘被里。
人埋进去了还不满意,继续把头往徒述斐和裘被之间钻,到最后只剩下一个屁股还露在外面,贾赦把自己的上半身和膝盖消退都塞进裘被里。
而徒述斐呢,忽然发现肚子上多了一个热乎乎的大抱枕,虽然有点重,可也不觉得难受,反倒是很热乎舒适,也就顺势半压在了贾赦的上半身上。
太子闭了闭眼睛,觉得自己太阳穴上的青筋开始跳动了。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也脱了靴子上了暖炕,蹲在这两个团成一团的孩子身前,一手一个的分开他们。
只是贾赦和裘被缠的太紧,贾赦一被揪开,徒述斐身上的裘被也一起被掀走了!这让徒述斐很不满意。还好暖炕边上另有几床叠好的裘被,徒述斐索性也不去找贾赦身上还裹着的那条了,自力更生的从暖架上拽了一条过来,盖住自己之后,顺着暖炕滚到最边上靠墙的位置去了。
徒述斐是滚到墙边上去了,可贾赦还被太子拽在手里呢!后领被拽住的贾赦身后还披着一条裘被,后背也不觉得多冷,只是前半面有点空落落冷飕飕的。正好太子还没松手,贾赦就顺着力道直接扑到太子的怀里了。
要说贾赦,虽然这半年里因为和徒述斐一起坚持学习骑射,体格壮实了不少,个头也蹿高了一头,可和已经快要成年的太子相比,身高还是有差距的。他扑进太子怀里,其实就和一个大娃娃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只是太子觉得很别扭!他自小就不太常和别人亲近,因为储君的身份,无论是父皇还是外祖父外祖母,虽然心中对他十分关爱,可却不会对他如同大表哥张玉庭一般连亲带抱的。
待他长大了一些,唯一比较亲近的也只有六弟小宝。小宝还小的时候,太子可是经常抱着徒述斐的,很是满足了一把太子有爱无处撒的憋屈心情。但是后来小宝长大了,虽然兄弟俩还是很亲近,可也不会互相动不动就抱在一起了!那不成样子啊!所以今天贾赦这么一抱,还真让太子有点不忍心、舍不得推开他。
这样想着,太子搂着抱着自己的贾赦,也就慢慢坐到了暖炕上去。身下是暖烘烘的热炕,身上是个暖烘烘的贾赦,太子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发昏了,竟然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石榴进来的时候并没发出太大的声音,看到太子搂着一个人盖着裘被在暖炕上,还以为是六殿下呢!又看了一眼在墙边上的那位,也以为是贾赦呢!可正好徒述斐脸对着墙觉得呼吸困难就转了一个身,石榴看见徒述斐的正脸,又看看太子身上压着的那一坨看不到脸的人,抽了抽嘴角还是没说话,老老实实的关上门又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屋子里的几个人就都发出了绵长均匀的呼吸,睡着了。前院来的人也都不是没眼色的,而且大多数来赴宴的人都住在撷芳殿里,也不用巴巴的可这一天拉关系,热闹过后就都散了。
徒述斐大概是睡了小半个时辰后清醒过来的。一张开眼睛,就看见太子搂着贾赦睡得正香呢!
原本徒述斐还想过去作弄作弄太子,只是凑近了之后才发现,太子的眼眶底下还带着些微的乌青,很显然是睡眠不足导致的。
虽然不知道太子每日里在六部到底忙些什么,但徒述斐也清楚,顶着上面各部尚书两朝元老的名头,太子就算再如何才智机敏,恐怕也会有人下绊子。这才大半年的时光,太子的眼底才有了这明显的痕迹!平时还看不出来,太子这一睡下,徒述斐看得是一清二楚。
这样一来,徒述斐也下不去手作弄人了,没的搅了太子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的时光。他蹑手蹑脚的下了暖炕,自己够到靴子穿上,又踮着脚出去关上了房门才松了一口气。
“六殿下,殿下如何了?”石榴看徒述斐出来了,弯着身子问动作终于大方起来的徒述斐。
“太子哥还睡着呢!”徒述斐摆摆手想了一下,然后又招手示意石榴过来。
石榴自然不敢不来,跟着徒述斐到了离花厅稍微远一些的地方,就听见徒述斐问道:“太子哥哥最近在哪一部了?怎么看起来这么累?之前在户部和礼部的时候也不见太子哥哥这样。”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石榴也没遮掩着,直接就回答了徒述斐:“咱们殿下在工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