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前的最后一日,十二月二十八那天,二皇子府上挂起了白幡。
虽然比小说中延迟了两年的时间,但二皇子妃终究逃不过被炮灰的命运。
吴氏带着儿媳妇侄媳妇前去悼信,夏挽秋和夏初则被洛子谦留在了府中,二人都已定亲,尤其夏挽秋,来年就要成婚了,为免冲撞,还是不去的好。
梅氏将一双儿子托给了夏初照看,她便将两人带回了慈和堂去。两个小狗腿直接就蹦着洛子谦去了,一人一条大腿抱着,甜甜的叫着太祖母……夏初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精怪的小孩子,又或者,是她不曾见过普通人家的小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
皇宫里没有孩子,三四岁大得孩子,已经开始懂得算计人了。就算是她的安平,也不过是再她得护持之下才能有几年的安生日子可过,而她也不敢放任她太过单纯天真。
太单纯的孩子,在皇宫里是活不下去的。
环境造就了皇家子弟冷漠无情的个性,也正是因为如此,和江山社稷比起来,儿女情长从来都是用来被利用的一方,与帝王,与皇子谈情,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小孩子总是活力充沛的,闹腾了一个上午,也不见他们疲惫,还是洛子谦让奶娘抱了他们去午睡,这才消停了。
等睡醒了,又是一阵嚎啕大哭,这个要娘,那个要爹,涕泪横流哭得人心都酸了。夏初无法,只得一手抱了一个在屋里转着圈的哄,等哄好了,又成了两个让人头疼的熊孩子,早忘了先前哭闹要爹娘的事,没心没肺的笑着,追打吵闹。
怪道说孩子的脸,四月的天,这阴雨连绵和日照晴空间切换的天衣无缝,简直令人傻眼。
洛子谦觉得有趣,也没让丫鬟们接手,只叫她们注意着别让两个小主子乱跑出去,结果一下午累的三人够呛。洛子谦这个做主母的还能当个撒手掌柜笑盈盈的看着两个小魔星闹腾她们两个,夏挽秋累的够呛,好不容易歇口气回头一看,就见夏初一手一个又把两个偷偷往门边跑得小东西拎回了屋里,差点没背过气去。
她倒是知道夏初力气大,但怎么折腾了这么大半天,她还如此精神奕奕?
不到晚间,吴氏便回来了。
“……几年前还在将军府见过一面,谁知道竟是这样就没了,好好地一个人,怎么就……”吴氏的眼眶有些发红,大抵是抹着生姜汁的帕子擦得多了,眼角火辣辣的疼。她与二皇子妃也没什么交情,自然也说不上多么感同身受,不过是有些感慨。
毕竟二皇子妃,今年也才三十多岁罢了。
吴氏叹的是世事无常,夏挽秋看着她长吁短叹的样子心想,若是她知道,二皇子妃原本两年前就该死了,而她的侄女吴卿芸这个时候也已赐婚二皇子为妃的话,又会作何感想?
“毕竟是意外,谁也预料不到的。”洛子谦摇摇头,道:“阎王要人三更死,哪会留人到五更,还是平常多做善事,给自己积些阴德的好。”
吴氏眸光微闪,洛子谦这一句,分明是话里有话。
不过洛子谦并没有继续说下去,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年节里头办丧事,总归是晦气多些,二皇子府并未大办只停灵三日便发了丧,显得丧事有些草草行事一般,二皇子妃娘家却始终未吭一声。
……当日在洛王府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成了谜。
因为这桩丧事的缘故,这个年过的有些没有滋味,京城上下沉浸在一片诡异的气氛当中,上下肃然,因顾着皇帝的身体,就连宫中的宴饮也不曾出席,只三位皇子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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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了年,二皇子妃的丧事已经在京中消弭于无形,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皇家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便没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述之于口。
夏初明白这其中必有缘故,而且二皇子妃只怕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才会遭到这样的结果。想必洛子谦的想法和她也是一样的,否则她也不会对吴氏说那些话来。
一是提醒他们这事不是他们能瞎掺合的,二来,也是一种变相的提醒。
皇家的事儿,沾不得。
三月里桃花开,沾染了春色的春日格外的温暖,寒冷的冬日退去了枯败的颜色,万物逢春而复苏,人们仿佛早早的将凛冽的寒冬抛在了脑后。
这些日子吴氏也开始忙碌了起来,准备夏挽秋的婚事。嫁妆已经备妥了,跟普通人家比起来已是极好的,在他们这样的人家,看起来就有些寒酸了。
幸亏夏挽秋不是那等爱攀比的人,她也清楚宋家的情况,知道带着大批太过鲜亮却没什么用处的假装不如自己得些实惠,因此并无半点怨言。
只是平日里想找夏初说说话的时候,却变得不方便起来。
一来她如今忙碌得很,要准备绣嫁妆,各种繁琐的小事都要她一一过目,倒不是没人帮着处置,只是吴氏说了,日后她若是当家,这些都是要会的,正好这时候练一练,日后也能不露怯,总好过在婆婆手底下吃挂落——那宋夫人瞧着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越是临近婚期,夏挽秋也有些紧张起来。她两辈子都是头一次结婚,曾经也憧憬过穿着白色婚纱步入礼堂的新娘,不过这辈子只怕是没这机会了。
满目的鲜红铺了她满眼,就连她住得小院子,都渐渐变得红艳艳的。
夏安崇悄悄给她塞了两千两银子,这让她有些很不是滋味——就算后来同这个同胞兄长的关系慢慢变得亲密起来之后,她也从未想过,他会对她这般好。
“虽然不是很多,但你平时花销也应该尽够了。”夏安崇的语气很是平淡,但话语里却充满了关心:“你的陪嫁单子我已经看过了,母亲并未亏待你,有两件铺子都是十分挣钱的,那些你都得看好了。嫁妆是你日后黎明安生的根本,你可得守好了。”
这般的语重心长,叫夏挽秋忍不住有些哽咽。
“傻丫头,哭什么?”夏安崇冲她一笑,道:“我这个亲哥哥虽说没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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