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徒元庭过来了,他一见到徒元徽,就神秘兮兮地上前低声道:“二哥,我来给您报信的。”
“说吧!”徒元徽眉毛一挑,“到底你瞧见了什么?”
“三哥这会子直奔静逸轩了,他一定是去见……”徒元庭显得有些急,他是知道三哥对玉儿的心思,还插科打诨了一番,让他不好意思提前向二哥要人。
徒元徽拉住徒元庭,转身就朝静逸轩方向而去。
“二哥,刚才听三哥说,他要送皇嫂回苏州府,父皇怎么让他去了……别的兄弟也不是不可以!”他还刻意去甄贵妃宫里拜见了,表示很喜欢这个嫂子,就是为了此次亲属代表能是他!
徒元徽却很平静,虽然他心里不愉快:“他现在是内务府总管,又是诸位弟弟爵位最高的亲王,最过合适了。”
徒元庭张了张嘴随便闭了,接着说道:“那您赏我跟着他们一块去苏州府,我这么大了还没出过京城,您让我得个机会见见世面去,回来也好长些出息替您办事,再说了,我一路还能帮您盯着三哥呢。”
徒元徽完全知道徒元庭意思,说道:“行,孤给你向父皇请旨。”
又说着其他的话,就到了地了。
小德子这时突然停下来,指着老远处一个正疾步走在前头的女人道:“太子爷,史玉莹不好好待在景阳宫,跑静逸轩来干吗,瞧架势倒像是来寻仇的。”
徒元徽皱眉,不用想也是不甘心来寻冯玉儿麻烦的,快走起来。
等三个人来到静逸轩门口,徒元庭惊讶地道:“怎么都站院子里了,咦三哥不见了,我明明瞧着他进来的,这么快就走了?”
进到院子,三人皆发现,秀女们一个个扯着脖子正往一间屋子瞧着什么,而从院子可清晰听到,一间屋里传出来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小德子立刻说道:“太子驾到!”
没一会,秀女们便跪了一地,只屋里的女人的叫骂声却一直没停。
徒元庭直奔那出动静的屋跑了过去,待往里头瞅过一眼,他又随即跑了回来,口中喊道:“二哥,是那个姓史的在欺负玉儿,三哥也在呢!”
徒元徽立时面沉似水,吓得周围的秀女气得不敢喘一下。
而这时,史玉莹不顾徒元升的喝止,正在屋里翻箱倒柜,还做出一副哭哭啼啼的神色,口中不停地道:“那根簪子是临离开金陵前,我娘亲手交给我的,那是她传家之物,冯大姐儿,你是要做太子妃的人,何必偷我东西呢!”
冯玉儿神情淡漠,说道:“史玉莹要丢了什么,尽可禀报贵妃娘娘,娘娘管着宫务自会派人帮你去寻,又何必你跟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这宫里的规矩想必你也是学过,便不替自己考虑,也该顾着照应你的贵妃娘娘的面子。”
“不行,我一定得找出来!”史玉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抢我的太子妃便罢了,你不该连我的簪子也不放过,”这么说着,史玉莹竟起身要来抓冯玉儿。
冯玉儿看了看周围的人,说道:“史姑娘似乎得了颠症,你们还不拉住,冲撞了三爷可怎生是好?”
旁边的教引嬷嬷自然很快就出手了,这位可是未来太子妃。
就在这时,史玉莹觉得一股大力将她甩脱开来,没等屋里其他人反应过来,“腾腾”几下,史玉莹四脚朝天躺倒在地上。
“冯大姐儿打人啦,”史玉莹自以为得计,扯着嗓子吼道:“什么太子妃,居然当众行凶,你们一个个都得给我做证!”然后才得空摸着撞在凳脚上的脑袋,这会子因为疼,她真哭了起来。
冯玉儿皱眉,说道:“将人拉起来,看在亲戚的份上,臣女恳请三爷给她找个太医看看,病得太重了,史姑娘还未成亲,日后可怎生是好?”
徒元升在一旁见久了,之前还想帮忙,谁知道这冯玉儿一点都不慌,还将过来找茬的人给弄得凄惨,可以想象,此次他真答应找太医,史玉莹得了颠症就会成为事实,这样一个贵女得了这样的症,还在宫里‘发作’了,日后想嫁个门当户对的都难了。
史玉莹显然也明白了,她脸色大变!
徒元升挥手,身后的宫人过去要抓史玉莹拖出去。
不管是为了自己心里那点心向,就是现在冯氏已经被选为太子妃,皇家的面子和威严,容不得一个不长脑筋的史氏所扰,他当然要成全了。
他刚要说话,这时候徒元徽走了进来。
史玉莹看着向她围过来的嬷嬷们,刚要尖叫,这会儿看到徒元徽仿佛有了救星似了,猛地爬到徒元徽脚边,而嬷嬷们也不敢在太子面前动手。
她哭道:“太子爷,我也不想的,可冯大姐儿她偷了我首饰,我不过来求个公道。”
徒元升摇了摇头,这史氏说她不长脑子还是高抬了她。
“史氏,若说人家拿你东西,总得有个人证物证,这好赖话倒都你一个人讲了!”
史玉莹“噌”地起身,“怎么没有?”说着直接跑到冯玉儿床前,一掀她的软枕,指着下面一个东西道:“可不就在这儿!”
徒元徽寻了把椅子坐下,示意小德子将那东西拿过来。
“爷,您瞧瞧这个。”小德子将东西递到太子爷面前。
“既然你已知道这簪子就在枕头下面,刚才为何还要到处乱翻?”徒元徽平静之极地问道。
“我……”史玉莹脸色一白,才意识到自己顾此失彼,竟让太子爷瞧出了不对,“我……她偷我东西,还不许我泄泄愤?”说着史玉莹一捂脸,大哭道:“太子爷,冯大姐儿也不知什么出身,见不得别人有好东西,手脏得很,您眼睛可睁大些。”
“放肆!”徒元庭已经开始教训起她来道:“你不过眼红人家当上太子妃,自已落得一场空,才想出这毒招害人,二哥,这污蔑嫂子,怎么着也得庭杖五十才行。”
“我没有啊!”史玉莹一听又被吓了,随后索性放声大哭:“明明是我丢了东西,又在冯大姐儿这儿找着了,你们竟是全护着她,”说着翻身爬起,道:“我这就请贵妃娘娘给我评理去。”
徒元升觉得这史玉莹着实难缠,明明就是被抓了包,还想百般抵赖,怕是她真跑到景阳宫大闹,父皇有心照应保龄侯家,自己母妃也难做,动静闹大了,不好和太子爷交待,便喝道:“宫中失窃之事,本王这内务府也管得了。”
冯玉儿这会儿一直没说话,就像是见了未婚夫有些不好意思一般。
这会儿听到这里,这事明眼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既然她要是太子妃,自己处理好才是最好的。
“史姑娘,你的钗子可比得上这些?”
冯玉儿立刻打开了几个匣子。
刹那间,珠光四溢,史玉莹也呆了眼。
“这些……你簪子丢失之前,有的是敏姨妈给置办的,有的是皇上和贵妃娘娘赏的,有的是……”
有了这些宝物,谁还去贪念史玉莹那簪子,她那簪子再好,也比不过这中间任何一件。
“原是亲戚,不想闹大……”
史玉莹顿时心下慌得很,直叹今日不走运,这一个二个的爷如何那么寸,都跑到静逸轩来,还明目张胆地向着那女人,而且冯玉儿竟然有这么多宝物,如果她是太子妃,这些都应该是她的,顿时她又害怕又嫉妒到了极点。
李姑娘给出这泼冯大姐儿脏水的法子,原本是为帮史玉莹解个气,顺便坏坏冯大姐儿的名声,只此刻形势,史玉莹知道大事不妙,很可能偷鸡不成要蚀把米了。
“史家养的姑娘好大的胆子,将她拖出宫去。”徒元徽很满意冯玉儿不急不缓地处理,如果她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只怕这史玉莹一句话都说不出就败了。
“太子爷饶命!”史玉莹吓得跪在地上直哆嗦,“那真是我的簪子!”史玉莹并未说谎,那簪子果然是她的,只不过刚才趁着大闹之机,她给塞到了冯玉儿的枕头下面。
“行了,死不悔改的东西,三弟,便交给你审问,敬事房不是有掌刑太监吗,杖责五十,以污蔑贵人丢出宫去,也不必管保龄侯家的面子!”
史玉莹一听,最后一点倚靠也没了。
皇上宠爱太子,太子发了话,她父亲也不会说出话来。
徒元徽随后说道:“冯氏,你和孤过来。”
徒元升见冯玉儿和徒元徽一行走了,然后对身后宫人挥了挥手,然后将凄惨求饶的史玉莹带下去杖责。
今儿,两人没有露出点什么,但徒元升还是看出来了点,想是徒元徽根本早就认识那冯姑娘,否则以徒元徽护犊子性子,根本不会容忍冯婉瑜发挥,而是直接让人将污蔑他未婚妻的史氏拖出去杖责了。
可是他却淡淡的,分明是让冯玉儿表现露露手段,徒元徽什么时候会这么替人着想?
绝对这二人有过故事,徒元升自嘲地笑了笑,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这是来迟了一步。
徒元徽出了外头便走快了,让冯玉儿在后面跟得艰难。
等进到了东宫正殿,一回头,倒见着冯玉儿徒元庭居然还有讲有笑,可恨小德子也在一旁陪着,着实是哈巴狗的嘴脸。
“小十六,回你的东五所去!”徒元徽冷冷地吩咐道。
徒元庭哪舍得现在就走,弱弱地道:“刚才我也是帮了忙的。”
“你的意思,是不想明日和你皇嫂一块去苏州府了?”徒元徽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徒元庭。
转眼之间,徒元庭便跑了个没影。
冯玉儿啼笑皆非地望着徒元庭跑出去。
“冯氏,跟我进来!”徒元徽冷道。
东宫书房里,徒元徽抱着双臂坐在书案后,面无表情地打量着站在对面的冯玉儿。
见对方半天不说话,冯玉儿决定先打破沉默,说道:“这原东宫的人全都换了,那回正选,还挺怕在这儿被人认出来呢!”
徒元徽因为冯玉儿一开口,冷脸就难保持了,没好生气的说道:“这都是为了谁?”
“刚才多亏你过来,那史玉莹胡搅蛮缠的,非诬赖我偷她的什么簪子,也不知是不是吃错了药。”说着,冯玉儿讨好地便要往前挪。
“谁让你动了?”徒元徽喝道。
“生气啊?”冯玉儿忙听话地站住,假装不懂地说道:“那种跳梁小丑不值当你生那大的气!”
徒元徽这时候问了句:“冯玉儿,你拍拍自个儿良心,可对得住我?”
冯玉儿真奇怪了,说道:“这又是怎么啦?”
徒元徽忽然觉得冯玉儿这番装模作样着实可恶,心里更是咬牙切齿,上一回冯玉儿还没掰扯清楚和徒元升的首尾,就哭着让他不忍心再问,他原准备大人大量原谅她这一回。
可今日徒元升明晃晃站在了冯玉儿屋里,要不是那史玉莹来闹事,还不知两人会做出来什么事!
瞧着徒元徽越来越黑的脸,冯玉儿继续问道:“玉儿怎么了,到底哪处错了,事情都要说出来,我才能改不是吗?”
“再装!”徒元徽冷哼一声:“给我继续装!”
“不说是吧!”冯玉儿落寞福了福身,说道:“那我走好了!”
“敢出这屋一步,孤打折你的腿!”徒元徽一下子站起身来。
冯玉儿停下来看了看徒元徽,狠狠瞪他一眼,居然直接推开了书房的门。
“你……”徒元徽简直怒火中烧,飞身上前,一把将冯玉儿抱了回来,道:“敢和孤对着干了,腰杆子挺硬的!”
冯玉儿挣扎了两下,却被徒元徽的双手紧紧锁住,不由气道:“你这人着实没意思,有事便说事,装神弄鬼的做什么?”
大概是怕她再跑了,徒元徽抱了冯玉儿坐到书案后的太师椅上,这玉儿气性越来越大了。
不过,他更喜欢了,如果没有徒元升更好,他一定和玉儿和和美美的。
“我问你,怎么今日徒元升跑你屋去了?”
冯玉儿这才明白过来,徒元徽这是醋缸子又翻了。
“你胡说什么呢,三皇子来静逸轩,带着不少内务府的宫人的,公事公办,问我能不能搭船,还有路上需不需要什么。”
“这事他犯得着亲自跑去找你,跟我说就成了,”徒元徽恨声道:“然后你便请他进了屋,是不是有见不得人的话要背着人说?”
冯玉儿嫌弃地避开徒元徽咬上她耳垂的嘴,道:“不正经的人才会觉得人家都不正经,我们一直就在院子里说话的。”
“敢骂爷不正经?”徒元徽决定既担了名声,就不能吃这个亏,一只手便开始蠢蠢欲动。
“你再这样,我什么都不跟你说了!”冯玉儿扒着徒元徽的手道。
“继续编!”徒元徽反握住冯玉儿的小手,“我倒要瞧瞧老三有多正经!”
“还不是后来史玉莹跟个耗子似地溜进静逸轩,一声不吱就在我屋乱翻起来,我进去拦,那史玉莹一副人欠了她几百两银子的模样,鬼吼鬼叫的,连着教引嬷嬷带三爷都被引了进去,后来爷您不也来了?”
“你不会让他出去,青天白日你让个男人进屋,就不觉得躁得慌!”徒元徽真吃醋了。
冯玉儿转过身去,如果在现代,定然拍他一个巴掌,管他叫直男癌,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