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发现自己身上有一件女人用的粗布茶红罗裙,差点昏死过去,用尽全身力气转头,“这是怎么回事?”
“多亏了你的徒弟,”窦锦秋接过话题,“要不是他躲在远处,恐怕都没有人为我们收尸,现在你身上的衣物,还有我们坐的马车,都是他找的。”
马车?
江枫这才意识到头顶这片棕色,是马车的盖顶,而摇摇晃晃的颠簸,是马车一直在前行,意识渐渐收拢,疼痛再一次占据了主导地位,但他强忍着没有喊出来,试图做一点典范给唯一的徒弟。
“对不起,师父,我中间,中间害怕的收起妖傀跑掉了。”江城子小声的说道,惭愧的表情如同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没什么,这种情况,应该跑。”墨丘泉的无尽落雷术,对于只有灵级的江城子,只会是秒杀,不跑也是死路一条,好在这孩子还算有孝心,一直观察着等着给自己收尸,没想到事情竟然有了转机。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江枫,浅山宗掌门。”江枫轻抬右手,想要抱拳示意,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左臂空空。
窦锦秋略显浑浊的眼神,听及此处,似乎清明了许多,他赶紧轻轻按下江枫抬起来的右臂,“原来是江掌门,幸会幸会。我乃治疗法相,待我恢复一二,马上就助您复原身体。”他的热情似乎浓烈起来。
怪不得战力如此之差,江枫心中释然,原本以为他一个“二掌柜”,战斗技能也不会太差,实力当在平均水平之上,而今看起来,还是被法相种类拖了后腿。不过既然已经算是“生死之交”,他也不想去刻意验证对方话的真伪,这一点,如同对待朴铁信一样。
“师父,您放心,东西我都帮你捡回来了。你看!”江城子扶起江枫,用草垫垫在江枫身后,让他能坐起来,把一堆储物袋和破烂兵器从怀里洒落,又把那条在战场边缘捡到的茶红色的罗裙,披在江枫的身上,在一堆物事中翻了翻,把余小曼交与自己,现在成为魂器的松石项链特意挑了出来。
“我看您特别喜欢戴这个女款项链,那人自爆之后,我发现这根项链并没有损坏,就捡了回来。”
“我并不喜欢戴女款……
”江枫话到嘴边,发现似乎很别扭,话说江城子你这个熊孩子,为什么要强调这个是“女款”啊,他抬起头,发现连窦锦秋也刻意的转身找寻东西,避免尴尬,心道这误会大了,解释反而没用,越描越黑是显然的。
对了,应该帮助窦锦秋快点恢复,自己这个身体,行动起来多有不便,一抬手,将金玉耳环拿了出来,戴在双耳之上,还好,耳垂并没有受伤,不影响佩戴。
一道青色光晕将车内三人笼罩其中,原本稀薄的灵气,瞬间变得浓郁起来。
“江兄,你竟然有这种手段。”窦锦秋克服了内心的不适,转过头来,他体内的灵力恢复,加上丹药之力,在这江枫临时结成的“八卦小灵阵”中,明显加快了速度。
他正要进一步问询这小灵阵的奥秘,却瞥见了江枫戴上的“女式”耳环,心中的不适再次袭来。
“我得解释一下……”看着窦锦秋再次躲闪的眼神,江枫觉得这件事情,必须得澄清一下了,不过,还是从罗裙的来历问起吧。
…………
天微微亮的时候,马车已经离开了官道主路,打算取道岔路,前往赤霞门问渠镇长宁商会的总部,绕一点远路,一来受窦锦秋邀请,拜望他的长兄,长宁商会的大掌柜兼会长窦锦帆,二来,有足够的时间复原身体。
因为涉及不少秘密,故此几人遣散了车夫,这个被江城子临时抓来的凡俗老汉,在接过窦锦秋一枚二阶的灵石巨款后,千恩万谢的走了,后续路程,只能由江城子这个半道学艺的伪车夫,来驾驭马车。
不过此时,他们正停在一处偏僻道路的角落里。
马车之上,窦锦秋双手合十,一声低喝,马车的内壁上,一根根青绿色藤蔓,凭空出现,扎下细密的假根,长出嫩绿色的枝蔓,不断的向四周攀爬,覆满整个视野。
丛丛绿叶构建的藤蔓墙之中,一朵朵紫色犹如星斑的小花悄然探出,小花快速舒展绽放,释放出淡淡香气,像是夜来草的味道,但更浓郁,有一丝微甜。
那气息触碰到江枫的身体,刺激原本蠕动的各处伤口,成倍的加快复原;急切吞服的丹药之毒,缓缓消逝;原本受损破裂的五脏,也被一股浓郁的木系灵力包裹,不断的修复重建。
好手段!
江枫心中大赞,看到自己崭新白皙粉红的新生左手,握紧五指,感受其中的力量,触摸渐渐长出的须发,轻抚发梢,感受那种真实和触感,他不禁感慨这世间法相万千的奇妙,竟有能带来如此恢复能力的神奇存在。
生命的活力,正在重归巅峰。
胸口感受到一股奇妙的力量,似乎隐隐有隆起的趋势。
“这是?”江枫忍不住问道。
“哦,已经复原了?”窦锦秋赶紧收拾灵力,原本绽放的花朵纷纷凋零,被藤蔓快速吸收,又不断萎缩,直到莫名消失在木板之中。
“江兄,对不起,差点酿成大错,我这个复原法术叫‘紫星归元’,恢复身体的同时,对于女性修士,还有丰满某些部位的作用。”
“……”
江枫觉得,方才在官道主路上的解释,似乎还不够充分,明了。
…………
距离此间四百里的铁板镇,属于赤霞门的领土,但也紧邻落英门。一处废弃多年的破败庙宇之下,两名妖修正在几乎无光的密室内,静默无语。
“蒙,我的兄弟死了。”其中一名修士躺在一块光秃秃的木板上,不过他似乎并不在意舒适与否,他手中捏着一块不知道飞跃了多久,棱角磨平还带着温热的漆黑玉牌,上面模糊可见一个“泉”字。
“你想报仇?”
“我定将此人炼入法宝,一生一世羞辱奴役他。”那死了兄弟的人,比想象的冷静,却发了一个恶毒无比的誓言。
“那也得等你身体复原了再说,‘泉’死了之后,再也无人能为我们占卜了,所以上峰短时间内,都不会让我们再去冒险。”
他伸手将躺在那里的男子扶起,靠在粗糙的石墙上,让他能更舒服一些,目光所及之处,男子缺失的右腿已经不再流血,而他的面部,鹰钩鼻子右侧,仿佛被巨力划破一般,一道深深的伤口还未结痂。
“涂山,确实不好对付,除非……”那男子叹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并不现实,轻抚手中另一张写着“南”的玉牌,似乎对于不久之前的战斗,还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