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样下去会死。”
钟无道眼中闪过一丝骇然,心里十分后悔。到这时候,他终于觉得自己腰袋中的三千两金票烫手了。
“原本,我并不太想面对这种硬茬的,府尹大人也是说得莫棱两可之间,并没有强行压下任务。只要稍稍耽搁一下,让他自个儿离开,或者让八爷手下的高手跟他拼个你死我活就好了,为何偏偏要来火中取栗?”
他最后悔的,还是自己先前做得太绝了。
没拿下对手,就先行绑住对方的家人要挟,肆意欺凌着,想扰乱其心逼其就范。
“以前,不都是这样做的吗?任凭再厉害的高手,再凶横的敌人都是各有各的弱点,只要善于抓住弱点,天下没有办不了的案子,没有对付不了的敌人。”
心中百念横生,恐惧越来越强,钟无道怒喝一声:“许迁你敢袭杀官人,不怕九族被灭吗?”
喝叫声响起,他也不管对方的反应如何,隐约间,就看到了一丝生机所在。
那就是自己目标选错了。
事情的最初,就是这位书生闯入散花楼中救走一个清倌人,无论是私情也好,是义愤也罢,反正,能冒着生命危险为这个清倌人杀人,犯下滔天大罪,这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别人,那个小女孩对他十分重要,甚至他舍不得对方受到一点伤害。
“那么,真正的曙光是……”
“抓住那个小姑娘,就赢了七八分,再不济可以保命。”
心念一变,四周漆黑影像如百川归海一般汇拢,阴森森的酒楼三层突然就变得明亮起来,什么血海、魔影、呼啸的劲风漩涡全都消失不见。
只有一个黑漆漆看不清脸目的身影“呲啦”一声如同裂帛,划出一道玄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倏忽跨过数丈距离到了莫霞身旁。
在众人眼里,空中闪过一道黑痕,五指森然,向着远处临窗酒桌旁的黄衣小姑娘当头抓下。
而那小姑娘仍然满脸笑嘻嘻的,看着场内的比拼,好像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撕天裂地,能短距离撕裂虚空,速度最快……”洛云看得心惊,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她听到的消息最多,知道这钟无道身为大乾玉京最出名的捕快,得称神捕之名,最出名的并不是其酷烈手段,或者是以魔行天下和长恨绵绵来布下天罗地网,反而是用得最少的撕开裂地这一招。
这一招是爪法,也是身法。
速度快到令人发指。
往往别人以为躲开杀招、逃出生天,他一下子就出现在面前,不说出奇不意,就说这种速度,就会令人心生绝望,生出天下虽大,没有容身之地的感觉来。
“厉害……”
洪易脱口而出,两个字刚出口就嘎然而止。
他看到了一截剑锋,从那刚刚扑到黄衣小姑娘身旁的钟无道喉咙处冒了出来。
剑锋细薄窄小,从后颈穿入,击碎喉咙露出半寸剑尖来,血如飞瀑。
钟无道面上全是不敢置信,喉中咯咯响着,那探出锋锐漆黑的指爪兀自前伸,却已是力尽。
停在莫霞的头颅之上,落不下来。
他全身颤抖着,想要回头看看,却已是浑身无力,眼前陷入最深沉的黑暗。
最后听到的一句话就是:
“本想与你多打一会,看看长恨魔功到底有何可取之地,你偏偏赶不及想去投胎。”
四周一片寂静,呼吸可闻。
“滚吧,抬走尸体,当然,嫌命长的可以留下。”
苏辰抽出长剑,嫌弃的在钟无道的黑绸长缀之上擦拭了好一会锋刃,方才一脚把尸体踢了过去,吓得那些捕快手足发软。
“哎……哎,老爷,还没捡尸体呢?”莫霞轻轻顿足,白了他一眼。
“呃……”
苏辰哭笑不得,这家伙捡尸体上瘾了,是尝到了甜头了吗?
他回头望向那群捕快。
“没听明白吗?还要我自己动手?”
一个瘦高捕快哆嗦得跟鹌鹑一般,额角全是汗,嘴里一连声的说道:“明白明白……”
早就没有来时的半点凶横之气。
这人倒是个精乖的,不但在钟无道的尸身上搜出一个金丝布袋,还在对方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玉瓶,一本破旧的羊皮书籍。
他硬着头皮上前,把东西小心翼翼的递到苏辰身前桌面,目光中有着惊恐和求恳,差点就要哭了。
苏辰挥了挥手,这人就如蒙大赦,转身招呼几人抬起尸身一溜烟就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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