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的杀戮,让王良璟浑身上下都染上了一股浓烈的杀气,哪怕是自家部曲,也不敢直视,休息的时候,都尽量躲得远一些。
敢大摇大摆在王良璟面前出现的人没几个,至于敢一屁股坐在王良璟旁边,还旁若无人的,只剩下王二郎了。
“爹,告诉你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
王良璟哼了一声,“别逗闷子,说坏的吧!”
同样的情况,王宁安也问过欧阳修,晏殊,他发现这两位都喜欢先听好的,或许是文人天生浪漫乐观,对坏事情总是不那么在乎。倒是老爹这种带兵的人,更喜欢料敌从宽,绝不会被一点点的喜讯就冲昏头脑。
王宁安道:“首先要恭喜老爹,咱们被耶律重元盯上了。”
王良璟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抓紧了手里的马槊,讥诮道:“其实他应该五天之前就知道,多给了我们五天时间,证明辽兵的确不如他们的先祖了。每过一天,我们就强一分,辽国太迟钝了!”
这话倒是没错,沾了血的士兵就和新兵蛋子不一样,这十天的功夫,王家军可以说是脱胎换骨,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不再害怕辽国,要知道这是多么了不起的进步!
勇者无畏!
只要能闯过这一关,王家军就能成为一支真正强悍的力量。
“连坏消息都不在乎,真是了不起啊!”王宁安嬉笑道:“说好消息吧,耶律重元给咱们定下来的陷阱,我已经知道了。”
此话一出,倒是让王良璟心头哆嗦了一下。
他的眼睛不由得迷茫起来,儿子种种妖孽,他已经习惯了,毕竟老祖宗显灵点化,王良璟是深信不疑的。
居然连辽国的军情都知道,莫非儿子能掐会算,有沟通神鬼的本事?这也是老祖宗教的?
看到老爹满脸疑问,王宁安微微一笑,“有些事情说穿了就不值钱了,我们因为走私被掐断,损失惨重,辽国这边也一样。”
听到这里,王良璟更惊骇了,呼吸越发粗重,“你,你是说辽国有人通风报信?”
“有什么奇怪吗?打草谷能抢到多少?做生意走私又能赚到多少?人家把账算得很清楚。”王宁安眼望着辽国的方向,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当一个野蛮的部族停下来,接受儒家教化开始,他们就堕落了,只要持续一二百年,他们就会万劫不复!堕入深渊地狱!”
就连王宁安都不得不承认,儒家未必能让自己强大,却是拉着敌人一起坠落的好东西。
自从澶渊之盟以后,双方偃武修文,表面上还算太平,大宋的丝绸、瓷器,各种奢侈品,还有一篇篇精美的诗词,一首首动听的小曲小调,几天之内,就能传到辽国,成为上流人士追捧的新风尚。
不止如此,辽国人还迷上了比儒家更不思进取的东西——释教!
自从辽圣宗之后,佛家在辽国进去全盛时期,几乎人人礼佛,寺庙遍地,动辄上千僧侣,蔚为壮观!
辽国还不惜血本,修建高达二十丈的木制佛塔,光是构成佛塔的主梁,就要从深山运出,沿途累死的人员驮马数以万计,而修筑佛塔,耗费的人工财富,更是不计其数。
外人看来金碧辉煌的建筑,其实是用累累白骨堆起来的……
当然辽国喜欢折腾自己,王宁安管不住,他只知道一点,辽国也远非几十年前的辽国了,区区一个许杰,就能有那么大的本事,把无数的粮食送给大宋吗?
其实他的背后也有一大群辽国贵胄,这些人不喜欢提着脑袋抢劫杀戮,他们更愿意靠着和平的手段,赚取丰厚的利润。他们不会放弃手里的刀,但是他们也不会把刀视作一切!
这就是如今的辽国。
耶律重元派兵打草谷,阻断了正常的走私,也阻断了许多人的财路,有人给王宁安通风报信,就再顺理成章不过了。
王良璟摸了摸下巴,一副夸张无比的表情,感慨万千。
“我还以为只有咱们有汉奸呢?没想到辽国也这个德行!”
王宁安哈哈大笑:“这或许是儒家唯一可爱的地方吧!既然耶律重元给咱们准备了陷阱,咱们不能不去给他一个惊喜啊!”
……
这些天,缴获的东西还不少,虽然王宁安多半都给烧了,但是马还都带着,另外还有几百头牛。
只要辽兵不追来,休息的时候,就能杀几头,享受一下“八百里分麾下炙”的豪迈,鲜嫩的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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