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一般派遣两位使者,汉臣负责礼仪交涉,言谈机变,辽臣则监视汉臣,并且做最后决断,打个比方,汉臣相当于总经理,而辽臣相当于董事长。
弄清楚这个,也就明白了,王宁安为什么把火力都放在刘六符身上,把这位干翻了,以辽人的脑袋瓜子,根本不是大宋的对手。
这不,萧大祐和耶律仁先赴宴之前,不停告诫自己,一定不要上当,不要被宋人给坑了……可真正碰到了美酒美食,他们都管不住自己了,耶律仁先还好一些,萧大祐是北边的蛮子,天寒地冻,生平最喜欢美酒,王宁安拿的又是最清冽甘醇的瑶池琼浆,萧大祐喝了三杯之后,就管不住自己了。
拉着王宁安的手,又是喝酒,又是大笑,渐渐的也就没把门的,耶律仁先勉强控制着,可是脸色也红了,带着明显的醉意。
王宁安同样涨红了脸,“两位,我方才说要谈点高兴的,你们说,什么事情最高兴?”
耶律仁先笑道:“你们汉人不是有四句话吗?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想来这四样最让人高兴了。”
萧大祐咬了一块羊腿,不屑道:“那么文绉绉的干嘛?要老子说,一是钱,二是娘们!”他斜了一眼王宁安,色眯眯道:“怎么样,给我们安排几个姑娘没?我可早就听说,江南的娇娃,不同凡响啊!”
王宁安轻笑了一声,“姓萧的,别的都好商量,唯独人没得商量,大宋的子民,每一个都是无价的!”
萧大祐轻蔑一笑,说的好听,老子又不是没见过!只要钱给够了,什么弄不来!他把气都撒在了羊腿上面,大口猛啃。
耶律仁先倒是听出些味道:“王大人,除了人之外,还能商量什么?”
“哈哈哈,能商量的多了,比如眼下就有一笔生意!”
“什么生意?”耶律仁先好奇道。
“当然是木材生意。”王宁安指了指满屋子的家具,无奈笑道:“你们看到没有,整个贫民窟,能配置好桌椅板凳的屋子都不多。”
还贫民窟呢!
耶律仁先都无语了,懒得和王宁安争辩。
“你们大宋不是号称富庶吗,怎么连家具都配不齐?”
“这有什么奇怪的,几十万的百姓,要用多少木材啊?”王宁安伸出手指,还真给他们算起账来。
二十万人,按五口人一家计算,就是四万户,一户需要三张大床,几张桌子,几把椅子,就按五十贯算,就要200万贯!还有各种店铺,客栈,还要外销……实际数额,远不止如此。
“百姓之家,就图一个物美价廉,南洋的好木材他们用不起,杨木又太软,最好做家具的就是松木,尤其是红松,更是精品!”
王宁安笑道:“辽国治下,山岭雄奇,人烟罕至。据我所知,在鸭绿江,大辽河,周围都有生产松木的深山老林。只要把木头伐下来,结成木排,顺水而下,到了出海口,再用船只运到大宋,一根木头,就一根木头,少说十贯钱!”
十贯贯?
顶得上20只羊了!
辽国的羊自然比大宋便宜,萧大祐脑子不太灵活,可也算得过来,五根松木,就顶得上100只羊,辽国的普通牧民,拥有100只羊的都不多……他娘的,伐木还真赚钱啊!
见他萧大祐陷入沉思,王宁安故作遗憾。
“这么好的生意,可惜做不成了!”
“为什么?”萧大祐下意识问道。
“那还不简单!”余靖冷冷道:“你们不是要捣毁城——贫民窟吗?”
这话噎得萧大祐没了下文,他的呼吸明显粗重了,脸色难看至极!
王宁安灌了一口酒,继续感叹道:“何止是木材,牛羊肉、皮草、药材、珠宝、盐巴、粮食,哪一样不是动辄上百万贯的大生意,我就是想不明白,贵国为什么放着唾手可得的财富不要,非要抢夺杀戮?试问,你们频频打草谷,杀戮无算,罪孽深重,却又笃信佛法,广建佛寺,这不是矛盾吗?”
耶律仁先哼了一声,“别说的你们多清高?抢掠杀戮,你们下手更狠!再说了,你们宋人几时诚心和我们做生意?哪一次不是你们吃干抹净,占尽便宜?”
“这我就不明白了,做生意都是公平合理,你情我愿,大宋的商人欺负过你们?”王宁安满脸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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