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深刻,否则他又何至于时而凝眉、时而神情舒展呢。
一个个地点走过,一个个场景看过,沈教授无论神情肃穆、无论面带喜色,但都很是认真,只是表现方式不同而已。
在看过酒厂几个重要景物、场所后,沈教授又到办公楼看了看,但仅是走走看看,仅是简单交流,随即便踏上了返程。
说实在的,也就是有区领导陪着,否则就冲不超过十句的交流,酒厂真要怀疑沈教授的目的性了。其实镇里众人也有些失落,还指望着大教授指教一二后,结果只说了个“谢谢”就再见了。
回到城里后,罗程要热情招待,结果沈教授以“赶时间”为名婉拒了。
挥手看着列车远去,罗程都不禁狐疑:教授也太得惜字如金了。
不过在两日之后,随着沈教授的一通电话打来,随着洋洋洒洒的千字建议发到,罗程心中疑惑尽失,变的豁然开朗。
沈教授是晚上打的电话,在自报家门后,直接就讲起了建议:“罗区长,我觉得那个酒厂有几件事情必须要整改,否则势必影响品质,更影响整个发展,好不好还会坏了酒的名声。”
“一是那个泉潭保温屋有问题,有大问题。我看那个保温屋用的玻璃,保温层还有泡沫颗粒,那怎么行?在阳光、水气相互作用下,那是会发生化学反应的,必须用原生态无污染的东西代替,保温完全可以用稻草嘛。”
“二是我看了相关资料,泉水碱度低、矿物质多,这正是酿酒过程促进糖化发酵的动力,但要注意矿物质的常性检测,尤其要防止污染。这种污染既包括自然界的,更包括生活污染,第一点说的其实就是污染问题。”
“三是千万不要停产,这和污染一样可怕,否则弥足珍贵的天然微生物就会大大减少。幸好从记载来看,尽管酒厂历经了许多劫难,但一直还断断续续的绵延了下来。不过仍必须引起足够警惕,否则即使贾、杜二大师重生,也难酿出上乘佳酿来。”
“四是酒质的稳定问题,这也是酒生命力的重要指标,这就需要要现代工艺结合,但必须是先进科学的工艺,千万不要画虎不成反类犬。假如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工艺,宁可采用纯古法酿造。”
“当然了,还有一种可以保持酒质稳定的方法,就是大师级酿酒师,他的经验、工艺、手法本身就是高超工艺,就是精确到微毫的数据。但这个显然太难了,在现代社会怕是更难,而且也可遇不可求。”
“五是……”
听着对方的讲说,罗程不住地点头,暗暗称赞:专家、专业。
一共讲了十二条建议,沈教授才停了下来。
稍稍缓了一下,沈教授才又说:“确实那个酒厂有不可多得的文化积淀,必须要更好的传承下去,这也是我所提建议的初衷,别无他求。”
罗程马上接道:“感谢您的中肯建议,感谢您的金玉良言,我们也不能让您大老远白白辛苦,一定……”
“别无他求,别无他求,请不要沾污我的这份纯粹。”沈教授语气很重地打断了。
听到这样的表述,罗程一时不好接话,楞在了那里。
沈教授随即语气一缓:“相遇即是缘分,能为珍贵之物尽绵薄之力也是我的福气。”
“您高风亮节……”
不等罗程继续赞佩,沈教授又接了话:“罗区长、小老弟,我觉得你不是迂腐之人的。”
罗程不好意思的笑了。
“还有一个建议,仅供参考,就是我觉得这个酒的名字是否可以调整一下呢?‘磨’字取自‘磨石梁’三字,但总感觉差点什么,文化弱了好多。我看了一下记载,这个酒已经传承了两千五六百年,这个年代其实正是名士倍出的年代。”
“当然了,这个记载早些年都是口口相传下来的,还有待考证,不过完全可以靠上去,‘磨神’可否改为‘墨神’呢?墨子的‘墨’。诚然‘墨’字可能被做‘黑’字释义,那就可以叫‘墨神醉’、‘墨神饮’呀,我的建议稿里还有好多,一并发给你。”
沈教授废话不多,讲完这些后,稍做客气,便发来了详细的邮件文稿。
快速浏览了一遍文档,罗程大喜,马上发给了童宇。
童宇看过之后,同样很是兴奋,直接给罗程打来了电话:“不愧是大师把脉呀。”
罗程马上笑着道:“对头,完全就是喜脉呀。”
“喜……流盲。”童宇娇羞地嘟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