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盯着对方,话里有话。
支向没有再闭眼睛,但仍旧强调“不清醒”、“迷糊”。
萧队长神色一整,说道:“向你核实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复,这对你和你的家人及其案子侦破都有好处。你回忆一下事发时的情况,尽量详细一些。”
“事发……我就是快到家门口时,忽然什么都不知道,醒来就在医院了。”支向还是之前的说法。
“那你说说,晕倒之前在哪,为什么整夜没回家?”萧队长换了问法。
“晕倒之前……在扣柱子家,看他们打牌,看着看着就快天亮了。”
“只是看打牌就看一夜?”
“开始我也玩来着,手气不好,输了二十八块钱,后来我就不玩,只是看他们玩。”
“赌博?都有谁?”萧队长忽的语气严厉。
支向身子一凛,马上解释道:“村里人小玩,这不是赌博,一把输赢也就是一两块钱。”
萧队长没有接话茬,而是换了问题:“晕倒前有什么异常?比如是否感觉有人跟着,比如是否遭人击打?”
“没有,没有,就是我自个摔倒的。”支向连声否认。
“自个摔倒的?那怎么头上有两个口子,还是在不同的位置,难道摔倒后又侧过头摔了?”
“我……那就不知道了。”
“你摔倒的地方根本就没个石头尖,又怎会磕出两个口子呢?”
“那我哪知道?”
“身上那么多淤青怎么回事?不可能也是磕的吧。”
“我,可能是和别人摔跤跌骨碌弄的。”
“和谁摔跤?在什么地方?谁见了?”萧队长接连追问起来。
“和……”支向支吾一声,捂着头上纱布,露出了苦脸,“我这脑子又想不起来了。”
萧队长再次紧紧盯着支向,说道:“打牌输多少钱都记得清清楚楚,怎么这事能没一点儿印象呢?”
“我没钱,就是更看重。”支向低下头去,给出回应。
“钱重要命重要?”
“钱、命都重要,反正我是记住钱数了。”
“那你说说,近期得罪什么人没?包括村里村外,也包括半路途中的。”萧队长再次换了话题。
“没吧。我这一个穷鬼,跟谁也不敢诈刺,踩一下碰一下也就那样,不可能得罪什么人。”支向说到这里,又补充道,“我就是自个摔的,你们不用查了。”
萧队长冷哼道:“支向,不要以为瞒着就能万事大休,这只会让你时刻面临危险。只有讲说实情,由警方侦破了案子,你之后的安全才更有保证。”
“就是我自个摔的。”支向说的很肯定。
“该说的都说了,你自己再好好考虑一下吧,千万不要害了自个。”萧队长说完,向着门口迈步走去。
支向松了一口气,脸上神情也随之一缓。
“你爹跟你说了什么?”萧队长本已跨出里屋,却忽的又转身快步到了床前。
“我,我爹,我爹什么也没说呀。”支向神情紧张,语句支吾。
“是吗?”萧队长挑了挑眉毛,“你爹昨天专程来看你,能什么也没说?”
支向嘴唇动了几动,说道:“我当时睡着了,根本就不知道他来。”
“那你爹出去时怎么抹眼泪呢?”
“他,他那时见我昏迷不醒,着急的。”
萧队长讥笑道:“支向,你不觉着自己的说法前后矛盾吗?与其以谎圆谎,为何就不实话实说,你究竟有什么要瞒的呢?难道非得再次挨揍,非得再次昏迷不醒才满意吗?”
“我自个摔的,就是我自个摔的。”支向不停地唠叨着,脸上也现出痛苦神色。
“愚昧之极。”萧队长狠狠地瞪了支向一眼,气呼呼地出病房了。
支向这次没有放松神情,整张脸一直绷着,而且眉头还皱了起来,越皱越紧。
接近中午时分,罗程桌上电话响了。
注意到来电显示,罗程拿起听筒,接通了来电:“袁局长,你说。”
袁冬鹏的声音传了过来:“萧队长又找支向了,但支向一直强调是自个摔的,不过说话却又前言不搭后语,显然他隐瞒了什么。”
罗程“哦”了一声:“警方要怎么办呢?”
“只能先等一等,让他再恢复一下,然后对他正式讯问。另外这两天再找找其他人,包括他的家人和村民,多取一些旁证。”袁冬鹏给出回应。
“我知道了,谢谢袁局!”
“这是我应该做的,有新情况再向您汇报。”
“好的,再见。”
结束通话之后,罗程略一思考,拿起手机,拨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