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半天过去,江晚晴觉得自己已经只剩下半条人命。
因着书、数、礼的成绩均不理想,江晚晴被剥夺了使用早膳的权利,她看着眼前的午膳。
一碗白菜汤,一个馒头。
很好,我记住你了,陆应淮。
江晚晴呜咽一声往口中塞了半个馒头,分外怀念樊颂楼的吃食。
雨师叹了口气,对着日头缝补衣裳。
“那下午的乐、御还有射谁教,总不能也叫我看书吧?”那半个馒头噎得江晚晴差点翻了白眼,匆匆用汤送下去才算气顺。
雨师知江晚晴不通手语,放下针线,伸出食指指了指天。
江晚晴猜测:“承央公子?”
得到雨师颔首确认后,江晚晴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雨师只当是江晚晴小孩心性,并未在意,收了食盒就退了下去。
离着下一科上课尚有些时间,江晚晴提着裙子跑到了院中的金桂树下。
从昨晚她就在意院中这棵金桂树好久了,这金桂树干粗长无比,想来也是有些年月了。
江晚晴伸手够着那些被吊在金桂树上的瓶子。
她见过这种瓶子,庙前寺里的祈愿树上,总有人将心愿写在纸上放入瓶中,再一一吊起,希望愿望能够被神明看见以此来达成心愿。
余光见到身侧有黑靴,江晚晴下意识问:“公子也信神明许愿之事?”
长久的沉默中,陆应淮的指尖凑了过来,有风吹过,浓浓的金桂香味中混入一丝药香。
陆应淮食指随意地卷起一根系着瓶子的红线,“不信。”然后脱手,那线不知怎么从中一分为二,下坠的瓷瓶碎在地上。
碎裂的瓷瓶瞬间化作无数碎片,江晚晴鼻子灵,闻到源自于瓷片的微微药味。
她转过头想问陆应淮,江晚晴悲哀地发现自己还不如陆应淮的肩高,她下意识偷偷踮起脚。
阳光下,微风里,陆应淮笑着看她。
江晚晴感到自己的眼睫轻轻地抖了一下。
完了,一定是风太大的缘故。
整个上午,她虽然都坐在偏殿内,可习武之人耳力极佳。她听着南来北往的鸽子“咕咕”落地,又回飞。
她突然想问陆应淮,这些年累吗?
书中对这个天纵奇才的少年笔墨描写太少了。
少到她只知道他的出生、聪颖和死亡。
但到了下午,江晚晴果断收起了她那颗并不多的同情心。
一曲广陵散被江晚晴弹得七零八落,陆应淮还要求她随后用羽箭射中院中靶子上的红心二十次。
江晚晴疼得直吹手指,“孔子说过要因材施教。”
陆应淮递弓,“我教你的这些只是基础。”
好不容易挨到只剩下御这一门课程了,陆应淮却说此处无马,需要过桥下山。
江晚晴看着长约二十余米的吊桥和万丈深渊哭喊:“你要不一刀捅死我吧。”
“杀人依大齐律需鞭三百。”说完,陆应淮施施然过了桥。
江晚晴捂着脸在指缝中看着陆应淮步履如飞,在桥对面等着自己淡笑不语。
她只好抱着必死的念头一点一点挪了上去。
离着陆应淮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陆应淮伸出手接她,她下意识抓过一个猛扑了过去。
下一秒江晚晴“哎呦”一声,她的鼻梁撞在了陆应淮胸前,险些撞断。
江晚晴恼了,粉拳打在陆应淮身上。
她心里止不住的委屈。
“你若是因我父母的缘故想和我缔结姻亲倒也不必勉强。”江晚晴咬了咬唇,“我住在乡野十五年,我父亲未曾探望过一次,就连你的墨卫带我来这儿,他也不曾阻拦。至于我的母亲……她去得太久了,以至于王氏可以欺瞒享占她的封邑。”
她试着扒开自己的伤口给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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