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炉前,杨长帆将眼前冒着诱人香气的烤鸡腿让给了其他人,自己则继续啃着船上带下来的肉干。他忽然想到了建立新中国的伟大军队,无论如何,解.放.军对于全部的百姓甚至俘虏秋毫无犯,那漫长的长征一定比横跨太平洋要艰难数十倍,但他们依然恪守了道德与原则,至少从这个方面来讲,这样一支军队的指导思想是无可比拟的。
而战争之中,除去解.放军这惊鸿一瞥外,奸.淫.掳掠几乎无可避免。
战争啊,战争啊,一切的罪恶之源。
只愿残酷的战争之后,能迎来长久的美好,这个信念也是支持杨长帆最大的信念,他必须坚信自己的所作所为,即便过程中有一些不那么美好的地方。
他不禁翻出了随身携带的《王文成公全书》,起初他对心学的认知是一种全然客观的态度,然而随着一步步的掌权出海,面对大多数人毕生不会面对的矛盾,心学思想冥冥中成为了他的一个寄托。杨长帆认为,自己头一次有了信念,或者说是信仰。
伟人,都是刽子手。
百年前的祖师,可以帮杨长帆这个刽子手,找回良知。
“长帆。”徐文长双手捧着一碗鸡汤坐到杨长帆身侧,“碎骨头熬的,好歹尝口鲜。”
“没关系,我喝过鱼汤了。”杨长帆放下书籍笑道。
“鱼汤……那简直比洗脚水还难喝……”徐文长一副恶心的神色,无论是怎样的美味,连吃三个月都会这样,“你不喝,那我喝了。”
“喝吧。”
徐文长轻轻吹了吹像水一样淡的鸡汤,轻抿一口,一脸满足的表情:“有不少人出去捕猎了,不知道会不会有收获。”
“别为了猎物打起来就好。”杨长帆望着星空叹道,“文长,我真的很好奇,那些能真正率十万、百万大军的高人是怎么维持纪律与秩序的,这三万多人感觉就要将我压垮了。”
“我也正要说这件事。”徐文长放下碗小声道,“人不是机械,麻烦比我们想得要多。”
“后面,是不是难免劫城了。”
“我想是的,希望敌人不要投降。”
极端情况真的会这样,希望敌人不要投降,给我们一个劫城的理由。
“如果劫城无法避免的话,怎么能将损失降到最低呢。”杨长帆叹了口气,“名誉上的损失都接受,我怕的是疾病。这里的环境和疾病都是全新的,我们华人没有适应能力,不管是小病大病,尤其是花柳病,一染上就会很麻烦。”
“呼……”徐文长摇首长叹,“只可惜,大多数军士没有船主这样的理智,为了一时之快,死也无妨。”
“所以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西班牙人,是病菌,即便劫城,也必须放过医馆和医生。”
“杀红了眼,谁还管这些?”
正说着,迪哥引着本地老者卡洛斯前来。
落座后迪哥送上了一纸地图,向杨长帆介绍道:“从这里沿路北上,按照他们的经验大概需要五天左右可以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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