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稽县按惯例未时发案,挨到了第三场,等着名次的人已经少了很多,可紧张是依旧的,榜单贴上,大家照例开始转着圈的寻找。
先前那位收了“特赠”状元铃的张牧之亦在其中,心中惴惴,本来好好考就是了,现下多了个状元铃,反倒让他不安。他前前后后看了几圈,越看心里越发毛,第二场县试自己名列中游偏上,按理说该能过三试才对,可此榜几乎都扫了一遍,哪有半分自己座号的影子?
身旁一人先是唉声叹气:“哎呦!状元铃不管用啊!”
“人人都用,管用就有鬼了!”看热闹的嘲笑道。
“是啊,说是保功名,可功名就这么多,保不过来啊!”
“我看就是咋呼人的,该第一的还得第一。”
几人正唠叨着,突然发觉附近都安静下来。
按照惯例,发榜半柱香后,杨长贵才悠然前来,按照惯例,大家让了条通道等着他的表情。
杨长贵同前两次一样淡然上前,直接望向正中头一。
这次他却突然“嗯?”了一声,又走近一步,再次细看,而后眉头微皱,转悠着眼珠开始扫视。
只是简单的几个动作,却让众人唏嘘不已。
这次他没拿第一?
那第一是谁?
张牧之同样惊讶,他赶紧望向了那个想也没想过的位置。
“哎呀!”张牧之一声惊叹,指着那个头名位置,“地字肆号……是肆号??肆号?”
“是肆号啊!”旁人瞅了一眼,而后惊望张牧之,“难不成是你?”
张牧之捂着脸,完全不敢相信。
却见杨长贵微微一叹,转身作揖:“恭喜牧之兄,这场你胜我一筹。”
“不敢……侥幸……”张牧之慌忙回礼。
杨长贵点头过后便拂袖离去,从表情上来看,他有些自责。
“恭喜啊!!!”旁人这才激动上前,“竟然从杨公子那里抢过了头名!”
“看不出来啊牧之!”
“难不成是那风铃……分了杨公子的功名?”
“这谁敢说?”
“状元铃呢?不是说今天来卖么?”
“卖什么啊!全被黄货郎收走了,要在绍兴府卖呢!”
人们再无心恭喜张牧之,开始火速转移战场。
杨长贵拿案首,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算不是他,也轮不到张牧之,但这家伙前两试成绩不出众,偏偏三试夺魁,大家已经想不到别的可能,宁可信其有,五钱,别说跟举人进士比,就算跟秀才功名比,都实在是太划算了。
……
杨长贵回到客栈房间门口,抬手拨弄了下风铃,随后叹然进房。
心乱了么?没有。
发挥失常?也没有。
他实在不懂为什么这场没拿第一,可无论如何,他是不相信状元铃这种东西的,一定是自己还不够优秀。
绍兴府,黄胖子的街市门铺,大大小小挂着几十个风铃,各有说法,本来只是有些好奇的人随口问问,现在却突然从县里涌来了不少人,直接举着钱就要买,看店的小妾急忙奔回府中跟丈夫道清情况。
黄胖子此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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