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你梦见杀人了

nbsp; 她猛然惊醒，这才发现已经走到十字路口，一辆红色轿车正快速地冲着他们的方向驶来，因为下雪路滑，根本刹不住车。

    “陆沉，小心！”顾停雨喊了一嗓子。

    陆沉听到她的喊声，驻足站在原地茫然四顾。

    “让开啊，车来了。”她又喊了一嗓子。

    陆沉依旧站在原地未动。

    响亮的喇叭声，持续不停。

    眼看车子马上就要撞上他了，顾停雨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的反应，紧跑几步，冲上去抱住陆沉来了个180°大旋转，汽车擦着她的后背飞驰而过。

    那一瞬，她感到一股劲风穿透了后背，直入骨髓。

    “你在想什么呢，车来了不知道躲开吗！”她被吓得脸色惨白。

    再看陆沉，才发现他满头冷汗。

    “陆沉，你怎么了？”她颤声问。

    陆沉沉默不语。

    她拿手在陆沉眼前晃了晃，一颗心狠狠地坠落。

    他又看不见了。

    陆沉仰着头，或许是肿瘤压迫了视神经，突然掉进了黑暗的深渊里，这会儿视力正在慢慢恢复，有点儿恍惚，满眼闪烁着金色的飘雪。恍如夕阳下的大雪崩的飘雪，还可以听见轰隆声。

    顾停雨正紧紧地抱着他，亲切、安然，像是一种久违的感觉，仿佛失而复得。

    他不知道前一刻发生了什么，但知道又一次吓到了她。

    顾停雨的眼圈发红，抱着他的手还在抖。

    陆沉缓过劲儿来，抬起手，紧紧地拉着她冰冷的手，在手里攥紧，揣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一言不发。

    安安静静。

    顾停雨瞅了他片刻，问:“回家吗？”

    她被吓到了，这会儿走路腿都是软的，很疲惫。

    “恩。”陆沉应了声。

    兴许是累了，回家的途中，陆沉在车上睡着了。

    这是顾停雨第一次见他在车上睡着。

    她把车停在路边，把椅背放低了些，又捞起后座的大衣给他盖在身上。

    担心他冷，把暖气也调高了些。

    陆沉睡着的样子很好看，赏心悦目，浓密整齐的睫毛安静的遮住了下眼睑，呼吸平稳，几不可闻。

    她盯着看了会儿才启动车子，匀速前行。

    “是我杀了他……他该死……”

    沉寂的气氛里，陆沉突然说起梦话，额上发出豆大的汗珠，汇成涓涓细流没入鬓角的发间。

    他的表情很不安。

    “他该死！”

    陆沉喊了声，猛地坐直身，从噩梦中惊醒，睁开眼，入目所及就是一张略带惊惧的面孔。

    顾停雨怔怔地望着他，一只手被他紧紧地抓在手心里，力气大很大。

    “你做恶梦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没有回答她。坐直身后，才察觉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除去噩梦后的心悸，顾停雨害怕的眼神更让他焦躁。

    她听到了多少？

    在顾停雨惶惶不安的眼神里，他抬手擦了把额上的冷汗。

    “你梦见杀人了？”顾停雨再次谨慎地询问。

    陆沉垂下眼皮，一言不发。

    此刻，陆家清冷阴暗的车库里，天顶的白炽灯散发着幽幽的白光，所有一切都笼罩在阴冷之中。

    他们已经在车里待了很久，陆沉一直没醒，顾停雨不忍心叫醒他，便也耐心等着。

    过半晌，陆沉还是回答了她，“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