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顾停雨暗暗深呼吸了几次,才硬着头皮上了车。
车上,和沈承郁独自待在一个并不算宽敞的空间里,让她浑身不自在。
原本心情就不好,眼下更是不愿多说一个字。
她紧挨着车窗,车里暖气特别足,沈承郁腿上还盖着羊绒毯,手上还把玩着手炉。
第一次见到如此怕冷的男人。
她望着沿途倒退的萧条景色,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片混乱。
“落落。”沈承郁突然唤她,两个字咬得缠缠绵绵,有种道不清的暧昧。
顾停雨心头一震,这次想装作听不见也不太可能。
后车座就他们俩,隔得又近。
她缓缓转过身,沈承郁抬了抬修长的指,突然攥住了她的手。
顾停雨受惊般抖了下,猛地抽回手。
“你认错人了。”她不冷不热地回。
沈承郁轻微地叹了口气,神情里带着容忍。
“去私房菜。”他朝着司机说了句。
语气是习惯性的命令口吻。
司机:“是,沈总。”
顾停雨心底不安,大概从知道她的存在开始,沈承郁就已经把她的底细摸了个底朝天。
只可惜,他查来查去也只能查到孤儿院。
私房菜,包间里。
沈承郁散漫地靠着椅背,沉默地盯了她半晌,忽然开了口,“落落,你不承认没关系,我总有办法让你承认不是。”
“沈总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懂。”顾停雨喝茶的动作一滞,柔声而坚定地补充,“再说了,我是不是能改变什么吗?”
沈承郁盯住她,沉声道:“不要忘记你姓沈,别真把自己当成了顾家女儿。”
顾停雨一字一句阐明:“我是顾君兰一手带大的,这辈子都是顾家女儿,只有一个哥哥,他的名字叫顾晨阳。”
沈承郁闻言色变,一副不可理喻的神情望着她,嘲讽道:“你被顾晨阳洗脑了吧?沈家找你找了这么多年,他们不是抛弃了你,你就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沈总就这么肯定我是沈家人吗?”顾停雨淡淡地说,“何况我已经结婚了,是或不是对我来讲没任何意义。”
沈承郁沉声来了句,“结婚了可以离婚。”
“不,我爱他。”她断然否决,又觉得说服力不够,加了句:“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我都会陪在他身边。”
沈承郁表情不屑,“还没吃够苦头吗,脱离了沈家你什么都不是,一个周铭都能玩死你,不是吗?”
顾停雨一听这话,遽然白了脸,无疑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戳中了她的软肋。
一个驰骋于商界,见惯了尔虞我诈的高智商男人,他深谙谈判的技巧,并且能准确无误的抓住一个人的死穴。
见她无言以对,沈承郁继续煽动,“别指望男人长情,他现在对你好,只能说明新鲜感还没过去,感情是有保质期的,到那时候你怎么办?”
顾停雨忍无可忍道,“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长情不了?爱情这么虚幻的存在,若没亲眼见过,恐怕永远难以体会其中的美好,在这世上大多数人,遍寻一生也未曾遇到过吧。”
沈承郁不言。
她抬眼盯着他,说:“请问沈总遇到过吗?”
问完这句,她感受到一丝报复性的畅快感。
果然,沈承郁面上阴霾丛生,那双眼睛更像冬日暗夜的湖底,又冷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