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觉得这世界是如此的汚秽,充满了丑恶不堪,肮脏到令人作呕。
路灯的光线将细雨照的朦胧而剔透。
混乱的大脑中,又冒出沈承郁残酷无情的话语。
“难以接受是吗?感到恶心?很痛苦?我相信你是个聪明又理智的人,怎么做最妥当,想必你应该很清楚。”
顾停雨:“我……要是不想呢?”
“除非你想毁了他。”沈承郁说。
顾停雨:“……”
假如一切注定是个错误,那个罪无可赦的罪魁祸首是她。
她开始深深的厌恶自己,仿佛灵魂都是肮脏的。
川流不息的汽车在眼前滑过,宛若源源不断流淌的河水。
突然就生无可恋,对人生无望了。
命运无情的榔头,再次狠狠地敲打在她的头上。
顾停雨宛如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般,闭上眼睛缓缓地往路中间移动。
耳边充彻着呼啸而过的车声,和汽车刺耳的鸣笛声。这一片是城市的快速路,天上还下着雨呢,即使刹车应该也来不及吧。
沈承郁的话还在一声一声响着。
“一切因你开始,也由你结束,很公平。”
“落落,努力忘了他吧,相信你可以的。”
“以后不要再见他,也不要留给他任何念想。”
冰冷的嗓音,复读机般占据着她的脑海。
一遍又一遍……
烦死了。
可是她忘不了,更不想忘记。
没人教过她,怎么才能不爱一个人。
何况陆沉还那么优秀,让人舍不得放手。
活了二十五年,带给她快乐最多的人是陆沉,能让她感受到幸福的也只有陆沉。
此时此刻她才发现这份感情那么难以割舍,整颗心早已被陆沉满满的占据着。
难道要她亲手把心剜出来?
不管二十年前,还是十二年后。不管是谁的错,为什么到头来为一切埋单的永远是她?
当她清楚的明白,一切所想所爱终究无望时,活着才是最煎熬的,解脱是唯一能想到又最简单的一条路。
“嘎吱——”
“哔哔哔哔——”
刺耳的刹车声,冗长而连绵的鸣笛声不绝于耳。
太吵了,再等一会,应该很快就不吵了吧?
“落落!”一声揪人心肺的嘶喊,将她迷乱的心智拉回来。
她被一股强大而凶猛的力气拉扯回去,跌进了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里。一辆急速行驶的卡车,几乎是贴着陆沉的后背擦过去,仅隔一线的距离。
强劲的冷风穿透了他的外套,寒气直接渗透进了后背。
陆沉紧紧地抱住她,一颗心狂乱的跳动着,他惊惧的腿软。
是真的腿软,几乎站不住,额头上滚动着豆大的冷汗。
无法想象,再晚一步,他会面对怎样残忍的画面?
他后怕又急促的喘息声,宛如一把钝器不断击打在顾停雨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