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在洗手间逡巡一圈,胜在空间不大,四周都是坚固的壁垒。此刻他感觉自己像缩在壳里的蜗牛,感受到了难得的安全感。
“好,就在这待着。”顾停雨慢慢地把脑袋枕在他的双膝,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陆沉盯着她的脸出了会儿神,轻声问道:“他跳了是吗?”
顾停雨的睫毛颤了颤,低声回答:“是的。”
她没有睁开眼睛。
好半晌,陆沉并没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把手伸到了裤袋里摸了摸。
“找什么?”顾停雨睁开了眼,抬起头看着他,这时,陆沉已经把手伸到了她眼前,干净的掌心里躺着两颗红色包装纸的糖果。
顾停雨惊讶地盯着他手心,“你要吃吗?”
“嗯,”陆沉看了她一眼,“你吃一颗,顺便帮我剥一颗。”
“……哦。”顾停雨迟疑着应了声,从他手中拿起两颗糖。
“还记得吗?小时候你就爱吃草莓味的糖果,保姆阿姨不让你吃,担心吃多了糖对牙齿不好。你只能每天找我要。”陆沉絮絮叨叨地说着,眼神却空洞无物,大概他说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他不是想说话,而是不说点儿什么,他难受,特别不安。
他非常害怕安静下来,会忍不住去想。
“来,张嘴。”顾停雨剥了一颗糖塞到他嘴里。
陆沉张嘴含住。
“他跳了?”他含着糖又问了遍。
“嗯。”顾停雨抬头看着他,甜甜的草莓味占据了味蕾。
“落落,我特别难受,不知道怎么回事……”陆沉抿紧了唇角,感觉到糖果硌疼了上颚。
“我也难受,”顾停雨红了眼眶,又说:“大家都难受。”
“你说……”陆沉眼神空茫,神情出奇的平静,“他是不是看到我走了才跳下去的?”
顾停雨怔怔地望着他,不发一言。她自诩心思还算细腻,这一刻却也不敢随意接话。
她的大脑在高速运转,安抚这种状态下的陆沉只用脑子是不行的,还要有足够的情商和缜密的逻辑思维。
“我说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他,”陆沉的表情越来越不安,变得焦躁:“他是不是听到了?”
“阿沉,”顾停雨伏在他的腿上,抬手抚了抚他的脸,“不许胡思乱想,不是你的错。”
“可是我……”陆沉渐渐失控,声线控制不住地发颤:“是不是我哪里刺激到他了?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要再往自己身上揽了,好么?”顾停雨打断了他,“相信我,跟你没关系,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落落,其实我也清楚这事和我没关系,”陆沉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但是我需要有人给我一个答案。我特别害怕有人把这事儿怪罪在我头上,你知道我承受不起,我不想后半辈子活在自我谴责的折磨里。”
顾停雨当然懂,之前的二十多年里,因为沈承郁,他已经自我折磨了那么多年,他再也扛不起这样沉重的包袱。
陆沉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落落,谢谢你。我很感谢你把我带过去,至少我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你明白吗?”
“我明白,不要管别人怎么想,”顾停雨看着他,“你自己问心无愧,不需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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