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继续努力啊,将来为国家建设付出一份力。”
这次陈道玄倒是没有了那么大的反应,他语气平平地回答道:“在下谨记大人的教诲。”
“看来是个自私的读书种子,那就好。”朱秀一直留意着陈道玄的一举一动,面部表情的变化,话可以乱说但是这些下意识的动作可掩饰不出来。“再试他一试。”
他语气低沉的说道:“不知陈举人可否听说过这次殿试有人犯了欺君之罪被打入大牢了啊?”
陈道玄嗤笑一声,“不知死活的玩意,科举一事不外乎升官发财竟然还有如此愚蠢之人!”
“哦?”朱秀看着陈道玄意味深长说道:“陈举人觉得愚蠢?你们书生可不是讲立德、立功、立言吗,你觉得可笑?”
陈道玄尴尬地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也不怕大人笑话,我实话实说,在下就是一个平明百姓,实在是穷怕了,这些东西也就是衣食无忧的富家子弟没有经历过饥肠辘辘的感觉来唬人的,对我来说太过遥远了,十年寒窗苦读只是为了门楣家族,什么立德立功立言对在下来说实在遥远。”
“嗯。”朱秀点点头。
陈道玄巴结的眼神抬起头看了一眼朱秀,继续说道:“再说了,什么立功立德立言这些都是虚妄,人活一生终究不过黄土一抔,不及时行乐,操心这些干什么,老话不也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道理在书上,做人啊还是在书外。”
朱秀心中忍不住鄙视眼前这位贫寒学子,果然是人一穷连志向都下贱不堪。
他赞叹地开口说道:“好一个道理在书上,做人在书外。陈举人倒是想法独特,听君一言如醍醐灌顶啊!”
陈道玄抱拳佝偻着身子道:“不敢当不敢当!”
朱秀睥睨着陈道玄,想着估计现在把脚伸过去,这家伙都会舔上一舔吧。
他站起身说道:“那在陈举人的心里名和利哪个更重要啊?”
“利!”陈道玄下意识地回答道,“名这东西光好看又不能吃,谁爱争谁争去!”
朱秀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金锭,露出一角又马上塞回去,陈道玄看到金锭的瞬间眼睛里激射出贪婪的光来。
朱秀向外走去,雄厚的声音说道:“南方边境又起冲突,将士们辛苦得紧,过两天新科状元面见皇上,你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吧?”
陈道玄这腰自从朱秀进来就没有完完全全直起来过,他行礼相送道:“在下定然不负大人的厚爱,恭送大人。”
朱秀走着走着袖子里掉出一块金锭,却是毫不在意离开了。
“呸!”等到朱秀完全出了大门,陈道玄才直起了身子对着地上啐了口唾沫,咒骂道:“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谁他妈稀罕给你弯腰啊?”
下一刻他又眯起眼睛微微弯腰,笑容猥琐,搓了搓小手,小跑过去将地上的金锭拾起,放在牙口里咬了一下,陶醉地说道:“大丈夫不为五斗米折腰,为金锭子折腰。”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他的一言一行全部被人看在眼里并告诉给了朱秀。
朱秀听完之后也不计较陈道玄的无礼,笑了笑说道,“这穷鬼倒是有趣得很,为了钱什么都可以不要啊。那就在留他一留,到时候再看看能不能养在我的身边做条狗!”
陈道玄却是心情凝重得很,没想到南方边境已经被朱秀控制住了,这个消息属实惊人了一点,如果是这样那对于朱秀来说造反那是真的只是临门一脚的事情了。
按照惯例新科状元有一个面见皇帝的过程,其实也就是昭告天下新科状元的产生。
面见新科状元的过程异常隆重,毕竟是三年来众多学子书生的第一人,凡是状元出身的人,将来基本上就注定了高官爵禄,一定会是朝廷上不可获缺的存在,所以皇帝的亲自召见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彩旗数千迎风鼓动,士兵护卫方阵布列在广场之上,一众官员分别立于天阶之下,再由官级的大小依次往上排布,皇帝坐于天阶最高位俯瞰整个朝堂上下文武百官,这样的隆重场景恐怕也只有登基大典才会存在了。
今日的皇帝还是没有多少兴致,一众官员每次上朝都跟哑巴一样,每次议事都是边境需要拨款。上次居然又要拨款,要不是他力排众议拒绝,国库都要因为给边境将士拨款掏空了。
没有办法啊,虽然他知道玄陵的边境战事繁多,但是距离下一次税收还有一段时间,国库那点钱还要留下来一点为漕运一事烦忧,哪里可以再花在军费上了。
陈道玄从天阶的最低的台阶拾阶而上,两边是各类官员的羡慕的神情,又有声声擂鼓鸣震天响,这是每一个读书人一生中最梦寐以求的场景,但是陈道玄的心里却沉重异常。
大风吹拂着他的朱红状元服,烈烈作响,每一步落地都像是走在了不归路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