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渊源呢?”
“哦?”
“渝州的火锅天下一绝,此家店长便是渝州人氏。”
“怪不得!”
青城山虽然不是在渝州地界内,而是在巴蜀地界,不过巴蜀与渝州紧连,甚至两地曾经在行政单位上划为一地,最后因为两地合并人口过多,难以管理,才分出一个渝州来。
所以在老一辈人或者说土生土长的川渝人眼中,渝州与巴蜀向来是一家人,分外亲!
“郎店长,麻辣锅一个,鸳鸯锅一个,走起!”朱治文操着一口娴熟的川渝口音,朗声唤道!
里面一个个子略微有些矮小,肚子浑圆,肩上披有一条白巾的中年汉子走出来,看到朱治文完全不客气,笑骂道:“个龟儿子嘀,啥子时候还你吗吃鸳鸯锅了咯!瞧不起,怂蛋!”
在川渝有一种传言,待客吃火锅,最看不起的就是给对方点了一份鸳鸯锅。
川渝之人向来热情豪迈,古道热肠,女子泼辣,男子彪悍。
个头不大,但是肚量很足,常常是谈话之间脏话章口就来,如果不是关系好了解这些人的性子,普通人就要好好和这些人较量较量了。
不过光是耍嘴皮子,那估计除了江南泼妇可以论个春秋,其他人往往才说了一句,对方已经十句骂出来了。
打架就更不用说了,比狠也只有北方人才要好好掂量掂量,特别是川渝人打架喜欢拉帮结派,一人挨打,整个村子街道都来帮忙,算是根本没什么搞头。
不过川渝人向来不爱招惹是非,只要不是无理取闹也没有人会来欺负你。
真要受不了对面的粗口那就忍着还不能给人看出一点异样来,不然又要被人取笑一句“你是细妹儿嘛,挨都挨不得,嫰得很!”
郎店长嘴巴上是骂骂咧咧,点菜却是一点都不含糊,朝着里面喊道,“给老子麻利点,那个龟儿子又来嘞,还是老样子先上来一份,今天加一个鸳鸯锅!”
看这样子朱治文是这里的老顾客了。
“好嘞!”里面传来豪壮的回应。
郎店长虽然生意忙但是还是愿意抽出时间来和朱治文闲聊几句,他拖着肥硕的身子,过来就是一拍朱治文的肩膀说道:“细鸡·八好久没看到你过来了嘛!”
朱治文丝毫不在意,哈哈点头道:“最近事情多嘛,么得办法。”
郎店长看着周围坐着的几人问道:“啷个说,你朋友嘛?”
朱治文点点头,一个个介绍过去。
郎店长一听大家都是玄陵人氏,一个激动,端起一杯酒操着还比较一般的玄陵大雅言,进酒道:“大家都是一家人,感谢光顾小店,他乡遇故知,我郎金攀先自饮一杯!”
众人出了苏酥不能喝酒,全部举杯相迎。
众人又和郎店长闲聊了几句,郎店长就自己照顾生意去了。
不一会儿两个火锅锅底就端上来了,一口满满一锅的红油漂浮翻滚,一口寡淡清澈。
能吃辣的吃麻辣锅,不能吃辣的吃鸳鸯锅。
毛肚、牛犊、牛舌、鹅肝......应有尽有,热闹非凡。
朱治文江湖到处跑,总会找到那么几家故乡的老店来,只要想家了就来这些老店尝尝味道,唠唠嗑什么的,聊够了那份孤独感就好多了。
就像在梦境里一般,朱治文并非是自己喜欢闯荡江湖,正常人谁愿意每天在外风餐露宿甚至有家不能归啊?
只是他必须如此,皇位之争必须表明立场,免得死去更多的人。
贵为堂堂皇子,却沦落到丧家之犬一般无家可归,各中况味又有几人能够明了?
郎店长在一旁看着朱治文和众人有说有笑,喝酒吃菜,心里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当初这个小家伙还只有十三四岁,大年夜的来敲门,哭着非要吃火锅,吵得不得了!
这大年夜的哪个不是陪老婆孩子家人亲戚在自个屋头过啊,谁他妈操了蛋的来给他做火锅,要不是最后知道是老乡,他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小家伙可怜巴巴,边吃边哭,看起来伤心透了,他就随便和他聊了几句,才知道是家里长辈不让回去。
唉,谁家的孩子不是肉长的啊,怎么就会有这么心狠的父母呢?大年夜的孩子那么小,把他放在这人生地不熟千里之外的异域他乡,是个孩子都受不了吧!
他们背井离乡那是生活所迫,再说了这些员工伙计都是老家的亲人们,过年还是不会孤单的,这孩子还是不一样吧。
不过好歹现在不是看着和扈从再来吃火锅了,有了自己的朋友也算是好事。
众人火锅吃得慢慢悠悠,主要都是在喝酒闲聊,吃着吃着天色黯淡下来,店里的客人纷纷离去,生意冷清,将近打烊。
郎店长倒是没有介意众人吃饭闲聊,还主动过去占了个位置,陪起酒来。
众人醉意熏然,少有话语,大多是朱治文在那里说着自己的江湖往事。
其他人哈哈大笑,或是询问其中的小故事。
“就这个郎胖子,坏得很啊。”
“当初教我说渝州话,第一句话就是狗日的,现在好了,碰到渝州人不骂上两句都嘴皮子就痒得很!”
“虽然骂人骂得凶,但是火锅还是要数这个!”
“人也是没话说一级棒!”
......
众人就听着醉酒的朱治文扯七扯八,热闹非凡。
不久天色深沉,晓月星辰深邃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