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够不兴奋,如何能够不激动!
哪怕对方的实力或许在他之上,那又何妨?!
广场之上,荀舒每一剑如同翻起万丈血海,却又收缩于一点,纤毫之间,凌厉锋锐。
王腾拳出如风,势大如山岳压顶,拳罡鼓动每一拳之下,尘土飞扬,灵气溃散混乱!
面对荀舒锋锐的攻击,不仅仅毫不避其锋芒,反而强攻而上,以力克之。
虽然说接连数次交手之下,王腾的手上已经满是伤痕,甚至连其上的骨肉都极近消磨,皑皑白骨裸露其外,森然恐怖!
荀舒眼神近乎疯狂,鲜红一片,攻势不断,在外人看来确实是他占尽了优势,毕竟一个毫发无损,一个血肉模糊。
可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荀舒可一点都感觉不到轻松,他几次三番展开的攻势都被对方以蛮力破开,连带着往下铺垫的灵力都被打断,只能重头再来,甚至完全没有衔接下来的可能性,那就相当于他完全摸不清对方的底细,甚至一直在白白耗费灵力,做无用功!
要知道武夫与炼气士还有剑修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对于灵力的依赖程度,武夫体魄绝对不是看外表的伤势,而要看那颗武胆的坚毅程度。
简单来说就是拳意的高低,战意的强弱,对于武夫玩消磨一事那纯粹是愚蠢至极,只会不断锤炼对方的拳意,战意,将对方的状态达至巅峰。
对于自己这些愚蠢行径,可现在荀舒处于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无法再收回出剑的势头,好像只要他一收回剑,下一刻就是对方的拳头迎面而来。
在比试之中,做到以自身控制对方的出招,并且以此来牵引气机,磨砺自身,这番功夫可不是寻常的修士,寻常的武夫可以做到的。
不过如此甚好,若是一下就决出的胜负,荀舒那才会觉得可惜,觉得无趣。
荀舒因为常年与死人打交道的原因,所修的剑法,剑意俱是以杀意为基础,甚至在多年的杀意浸淫之下,时长会有杀人的冲动,哪怕这么多年在书院的静养,依旧难以遏制其杀意的浓烈。
对此,秦剑给出的意见是两种,一是继续呆在书院,以水磨工夫消磨这份杀意,直到消除殆尽为止,不过这其中需要的时间就完全不可估量了。
至于第二种,算是走了一个极端,既然荀舒心中有杀念,那就让其杀个透,彻底将心中的杀念释放,以毒攻毒。
这里说的释放可不是这种类型的对比,说到底还是见血不够,心底的束缚忌惮更甚。
荀舒一剑血色如水,疯狂一般的脸颊,扬声道:“王腾兄弟,这一剑怎么样?你怎么一直挡,却不懂得进攻啊,这样显得也太无趣了吧!”
王腾面色沉静,轻蔑道:“你先想办法破了我的攻势再说吧,光是耍嘴皮子可显得幼稚了。”
荀舒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愿吧!”、
只见他突然停住了出剑,横剑立于原地,王腾趁此机会欺身而上!
荀舒恍若未见,依旧保持这个样子,御剑格挡一般,沉静得像一棵古松,面不改色!
就在王腾的拳头即将击中他的额头之时,他动了。
一剑翻起血海,暴戾的杀意瞬间充斥整个空间,连带着所有的灵气以他为中心,刹那之间蒸发殆尽,天空中如同下起了血雨,淅淅沥沥得如同一柄柄利刃,箭矢,从天而降之际,水击三千里,荡漾起汹涌的血色浪潮!
一剑凝聚万千势气,剑气满人间,倒转天地,如隔阴阳,自成一片领域,一片空间!
裴齐微微点头,悻悻然道:“幸好让这家伙不能动武,不然这样子出去,还不见得谁能让他收得了手呢?”
秦剑站在一旁没有说话,比起荀舒这一剑的杀意冲天,他更加在意的是有个家伙的沉着冷静。
面对对方这般恐怖的攻势,王腾犹然不愿闪躲一二,递拳不止,拳拳击打在血海之上,激起浪潮无数,溅射于空间之中,瞬间溃散开来!
只见他手中拳罡轰然暴涨,如同一柱定海神针一般,血海被拳罡包裹成团,在经不起一丝浪潮,又是一拳击飞对方的长剑,包裹成团的大如山岳的血海,一拳碎裂崩断!
长剑被击飞后的荀舒还来不及,就再次被王腾乘胜追击,八极拳的肘击先是一击击中眉心,身子后仰,对方又是整个人弹射而上,一个力大气沉的膝顶,将他冲撞上半空,通臂拳长拳接连不断,如同凿阵杀敌,拳拳击鼓,瞬间就是数十拳袭击上身,将荀舒打得不省人事,直到落地之时,已经身处广场之外!
先前还势均力敌的对决,却在一瞬间就决出胜负,动如山崩海啸,静若落地生根,这就是一位极致武夫的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