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傲慢无礼,他的虚荣心作祟,险些残杀两个凡人的生命。
只是如今又截然不同,当年的他嘴硬逞强,死活不肯承认错误,甚至打心底里认为自己并无做错什么,多次顶撞师傅。
而此时的王腾则是一直低头不语,一直悉心听从教诲,一直悔过自身。
他和王腾之间,仅仅是在态度之上,天壤之别。
张缘一一阵恍惚,好像触及到了不可触碰的记忆漩涡,失神许久。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天边传来,是周如山,“好了高俫,比试还要继续进行,先教训到这里算了,比试结束之后再好好与这小辈好好谈谈心吧。”
高俫沉默了一回儿,作揖答道:“高俫明白。”
再次经过王腾之时,他小声说道:“希望你好自为之,想想自己最近到底在干些什么?”
说完,高俫一步跨上天空,连带着将已经没有事情所做的张缘一和小猴子带走。
现场只剩下一个跪在地上的王腾和在一旁看着的钟石。
过了许久,钟石将王腾从地上扶起来,说道:“王哥好了,等下找师傅去认个错就好了,师傅虽然看着在气头上,其实没有那么不好商量,只要真心实意,我想他老人家会明白的。”
王腾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道:“你说得对。”
所有人看着这一场闹剧,却鲜少有人开口言说什么,更多的是对于高俫这位平时看着体罚弟子,不修边幅的夫子的尊敬。
对待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并不因为师徒关系就偏袒哪一方,甚至可以为了学生的长久发展,也不顾自己的脸面,当众诘责弟子,这份心性这份气魄就不是一般的夫子可以做到的。
对于像王腾这样的天才,恐怕大多数的夫子都会选择以偏袒居多,毕竟在大多数人眼中,天才总是有那么几分傲气,总是不服管教,这也是被默许的,恐怕不仅不会责骂,还会多一些“理解”。
这些话虽然是说在了王腾身上,可实际上与骂在高俫身上无异,都说子不教父之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王腾如今这般表现,有很大一部分责任都被高俫一并揽在自己身上了。
高俫将张缘一和小猴子随意丢回那座光秃秃的小山丘之上,自己却没有在这里停留,而是接着去了其他地方。
那种朱红的空中阁楼之上,高俫缓缓落地,叩门。
秦剑打开门,见到是高俫脸色一沉,明知故问道:“前辈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高俫难得一脸认真道:“确实是有些事情要麻烦你,想让我进去吧。”
秦剑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情愿地侧过身,高俫进门。
他刚一进门,就四下观望了一番,问道:“那个小伙子呢?”
秦剑装模作样道:“谁?金南天?这就不需要前辈的操心了,多亏了您爱徒的照顾,现在已经被我安排回潮亭了。”
潮湖书院的潮亭也就是弄潮儿的总部所在,需要被送回潮亭,可见金南天受伤绝对不浅啊。
高俫一脸愧疚道:“此事一切责任怪我,希望你不要过分在意,至于你与王腾的恩怨,也希望你能够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这个晚辈......”
“高前辈!”秦剑突然加重语气打断高俫的话语,声音之大,响彻整个大殿,“我们小辈之间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他看着高俫的眼神,认真道:“您是知道的,我做人有一个原则,以!牙!还!牙!既然你的弟子做出了这样的事,我就一定会让他后悔!”
高俫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也直视这对方的眼神,一字一句道:“做事留一线,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如果执意如此,也希望你能够把握那个度,一旦越界了,我也不是被人白白教两声师傅,只会袖手旁观的。”
秦剑轻蔑一笑,他伸出手指向大门,恭敬道:“竟然如此,我一定不会让前辈失望的,想来前辈也没有其他事了,那就轻便吧。”
高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甩袖离开。
秦剑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缓缓捏拳,冷笑一声,“王腾?给我等着!一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晋中山下,广场之上,主持小生缓缓走上广场,“最后一场比试,王腾对战钟石!请入场!”
一旦最后一场比试结束,此次的文比武试就将要结束了。
不谈最后出现的一场闹剧,光是看此次的大会还是极有意思的,不论是最开始的文比,宇文君女子持天秤,丈量天下士,还是之后武试的群英荟萃,都让所有人大开眼界,十分精彩。
“真是没有想到,整个武试高俫前辈的学生前三甲竟然占据前两位!”
“是啊,如此一来,高俫先生可算是名声大噪了。”
“你可别这么说,高俫先生向来德高望重,不需要这点名利。”
“也是,倒是我们被利欲熏心了。”
一场比试被包揽前二,这要是放在任何夫子手中都是极其值得骄傲的事情了。
钟石走上擂台,王腾整理好情绪也相继登场。
钟石抱拳道:“王哥,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你可不要手下留情啊。”
王腾回礼道:“自然是不会的,一定全力以赴。”
两人都是武夫,也都知道放水就是对于一个武夫的侮辱,断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钟石心气一沉,单手平摊,“请指教!”
王腾脚底一跺,一拳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