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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观海见后面的妖兽并没有再继续追赶,离团圆城也没有多少距离了,最终也没有再逃命,选择慢慢悠悠地在海面上漫步起来。
夜晚的海面之上,静谧深邃,星河倒影在海水之中,如同天地倒悬,日月倒悬。
赵观海蓦然想起一首诗,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只是可惜眼前并没有一壶酒,也没有令人有大梦一场的感觉。
就在这时,在赵观海回到团圆城的必经之路,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是贺韬。
赵观海打了一声招呼道:“师兄,怎么晚了怎么有闲心来海面上逛啊?”
两人都是拜倒在白亭的门下,赵观海后面进入师门,自然贺韬便是他的师兄了。
贺韬见到赵观海,说道:“师傅让我来找你,说是有两位来自玄陵的修士,你可能认识。”
赵观海摇摇头,说道:“怎么可能啊?玄陵这么大,我可没有结识任何山上修士啊!”
他从珠宝镇出来之后,一路向西,不断地走,路上也从来没有结识过任何的山上修士。
最终到了蜃楼更是十来年没有下过楼,又从哪里有认识的修士啊?
况且小镇就是小镇,除了张缘一与他,还有章适前辈,再也没有修士了。
眼线章适是不会出来的,张缘一据他所知又去了鬼蜮之内,这可能认识一说,就更加没有谱了。
贺韬摆摆手,说道:“师傅这么说的,我怎么会知道,你去不去见一见呢?不去的话,我就让他们不用等了。”
赵观海犹豫了一番,说道:“算了,还是去见一见吧,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贺韬指着团圆城之上一座高楼,说道:“天香阁,三楼。”
赵观海脚尖一点,离开水面,飘然御风飞往天香阁。、
在整个北境之内,团圆城的天香阁是最有名的客栈之一,高楼大厦,裙裾摇摆,在这满是血腥味的北境之上,算得上极为奢华的娱乐场所。
其实这天香阁表面上是一座酒楼,实际上在阁楼的下方,是一个炼制妖兽内丹的炼丹房。
偌大的炼丹房极其恐怖,如同将整个团圆城近十分之一之下的冰层掏空一般,打造了一座固若金汤的炼丹房。
上百位修为不俗的炼丹师,轮流交替,日夜炼制丹药,为整个团圆城提供丰富的丹药来源。
等到赵观海登上天香阁,打开门之时,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两个陌生人。
一对如同乞丐一般的师徒,一老一年轻。
这两位师徒,其实就是不远万里而来的苏腾龙以及孙传达。
而他的师傅,白亭此刻一袭白衣,端坐在一张桌子前,望着赵观海,指着一张凳子,说道:“坐吧。”
赵观海缓缓走到凳子边上,坐了下来。
他率先开口道:“贺韬师兄说有两个人我可能认识,而且是珠宝镇的,就是你们两位吗?”
孙传达面黄肌瘦,显然是一路上没少经历风吹日晒,他望着慢慢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如同饿死鬼一般,狼吞虎咽,显然没有机会开口回到赵观海的话。
苏腾龙望着孙传达这副丢人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一个板栗敲到这个弟子的头上,说道:“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能不能有点样子。”
孙传达捂着脑袋,吃痛之下,嘴里的食物却并没有选择放下,他有些委屈道:“我都跟你变成乞丐了,今天就不能够让我好好吃一顿吗?”
苏腾龙又是一个板栗下去,“穷什么都不能够穷志气,你就算是真的变成了乞丐,也绝对不可以变现出这副乞丐模样,给我坐好了!”
孙传达无奈,只能够暂时放弃了嘴里的食物,十分难过委屈地端端正正地坐在凳子之上。
苏腾龙抱歉地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个徒儿平日里缺乏管教,被我惯成这个样子了。”
白亭微微一笑,摆摆手道:“无妨,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们奔波了这么久,走了这么远的路,这个样子也很正常。”
赵观海自我介绍道:“我叫赵观海,家乡来自玄陵珠宝镇。”
一听到赵观海这个名字,苏腾龙神色一正,抱拳说道:“你就是赵观海啊,咱们也算是老乡了啊!我叫苏腾龙,这位是我的弟子孙传达。”
此刻的孙传达一直望着桌子上的食物咽口水,想要有所动作,却又不敢有所动作。
苏腾龙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严厉地训斥道:“还不快快打招呼!”
孙传达回过神来,抱拳回礼道:“见过赵兄。”
赵观海微笑着抱拳回礼,礼数备至。
白亭此刻开口说道:“观海啊,这位苏腾龙,与我是一辈的,所以你言语之间还是要叫前辈才行啊。”
赵观海点点头,还是疑惑不解地问道:“这位前辈说与我是老乡,为何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两人啊?”
苏腾龙说道:“那是因为,你走了一两年之后,我们师徒才进入了珠宝镇,并且在珠宝镇安身立命,不过也并不是住在小镇里,而是在虎山之中。”
一听到虎山,赵观海顿时回忆起曾经的许多往事,来了兴致,说道:“那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那座虎山之上,深处有着许许多多的草药,当年他流亡到珠宝镇,也曾经在虎山挖过不少草药换钱,以此来填饱肚子。
其他人见到两个乞丐,或许会或多或少心生厌恶,但是赵观海不一样。
他也并非是珠宝镇土生土长的人,当年玄陵北方闹饥荒,他就是在那群人之中流亡的一份子。
家里人在流亡过程中,要么饿死,要么走散,最终到了珠宝镇,也就成了他一个孤家寡人了。
乞丐的日子,他在还仅仅只有十来岁的样子,就已经习惯了下来。
苏腾龙毕竟是来自望龙术一脉的练气士,望着赵观海的面向,下意识就算起来卦来。
面色黝黑,哪怕是如今拜入仙门之中,却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土气。
嘴唇宽厚,天灵之上,紫气萦绕,低端却又盘旋着一丝丝的黑气。
这个家伙,小的时候是个苦命的主,或许还经历过不少的离别死伤,但是成年之后,踏入修行的那一刻开始,时来运转,一切都将向好发展,运势变好,看来是命里遇到贵人了。
至于这个贵人,苏腾龙不用猜都知道,一定就是张道灵无疑了。
苏腾龙说道:“或许你没有听说过我们师徒两人,但是有几个人你一定熟悉。张道灵,张缘一。”
“当初张道灵带着张缘一远游,在途中与我相遇,也就是在张道灵的指引之下,我才会选择去往珠宝镇修行。”
赵观海恍然大悟,“原来是如此,没想到这位前辈竟然还是张道灵先生的好友,失敬失敬。”
苏腾龙无奈笑道:“你可别折煞我了,我怎配与张道灵前辈称兄道弟,只是一面之缘,最终受人点播罢了。”
要不是张道灵,或许他现如今还在玄陵浑浑噩噩,到处乞讨呢?
要说张道灵的挚友,这屋内倒是有一个,便是赵观海的师傅,白亭。
总有那么一些人,在哪里都会得到人的尊重,不仅仅是修为境界,还有才华,还有人心。
白亭在整个七星大陆都是极为有名的潇洒仗义之时,待人谦和有礼,行事方寸有度,有着自己的原则。
整个天下,广结各路侠义之士,朋友如同天上的星星一般多,是世间罕见的谁都愿意与之交友,谁都尊敬万分的存在。
在蜃楼之中,祖师爷曾经开玩笑说,白亭愿意进入蜃楼之中,做那长老院的一员,已经是放低了身段在给蜃楼面子了。
蜃楼也算是底蕴极其深厚的宗门,如此说确实是有些夸张了,但是从这里也可以看出,白亭对于整个蜃楼,地位究竟有多高。
苏腾龙说道:“我来时已经听说了张缘一并不在这里,去了鬼蜮,但是还是想要来见见你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这时他从袖子之中,取出一本秘籍,说道:“章适先生说,当年张道灵给你的功法,并不是最齐全的,这里还有下篇,若是你要修行至晖阳境乃至以上,缺了这个,绝对不可以。”
赵观海接过秘籍,在这本古朴的秘籍之上,赫然写着,白蜃云下篇。
赵观海心神猛地一震,当年那本白蜃云,他只是看了一遍,上面的所有字都消失不见了,如同化作了篆文一般,印刻在了脑海之中,让他记忆不起来,又难以忘记,只是下意识觉得他存在,但是想要触碰却又突然消失不见。
他最近一直有一种想要破镜,却又无可奈何的感觉。
就好像空有一身的冲动,却无处发泄,最终不了了之,原来是当年那道功法并不齐全的原因啊。
至于张道灵当年为什么不将整本功法交给赵观海,道理也十分的简单。
这功法实在是太过于霸道,有不像一般的功法一般,靠着死记硬背可以做到。
赵观海当年还只是一个普通人,等到了完整的功法,不仅仅对于自己没有好处,还可能因为身体吃不消,最终酿下巨大的祸害。
所以便委托了给章适,要求赵观海腾云境之时送达即可。
赵观海将功法收入袖子之中,心中感激不已,有了这完整的功法,赵观海之后的修行总算是可以继续起步了。
他再次抱拳感激道:“多谢这位前辈。”
有人跨越数十万里,将一本秘籍送到了他的手中,这才是真正的千里送殷勤礼轻情意重,更何况这礼可一点都不轻啊!
苏腾龙指着身边的孙传达说道:“其实我还是有一事相求的,我这个弟子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你对于这里了解,希望你带带他,上上战场傻傻敌。你放心,若是小家伙死了,那都是他的命数,技不如人,我绝对不会怪罪于你的!”
孙传达,满头黑线,一阵无语地看了一眼苏腾龙,心中腹诽道:“这种话从你一个师傅最终说出来,我真是你的弟子吗?”
赵观海微微一笑,说道:“这个前辈放心,我保证,只要我还活着,就绝对不会让他遭到一点点的伤害。”
苏腾龙哈哈大笑,摸了摸孙传达的脑袋说道:“听到了没有,以后跟着大哥混啊!”
孙传达虽说不愿意称呼其他人为大哥,但是眼下情况之下,只能够无奈的点点头,说道:“好的,师傅,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