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三皇子犹豫了一番,还是决定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他说道:“父皇,如今情况已经不一样了,这太子位置,你到如今还没有决定下来,满朝文武百官已经颇有怨言了。”
当今皇帝一大把年纪,甚至随时有可能一命呜呼,此刻却没有传出任何关于设立太子位的消息,要是真有一天,皇帝死了,没有一个嘱托吩咐,那这为了争夺皇帝位置的局势必定大乱,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特别是如今这个紧张的局面,更是不能够耽搁丝毫的。
西晋的这位皇帝,一共有三个儿子,以及一个小女儿。
大儿子宇文魄,是个武痴,只喜欢修行练功,根本就没有任何执掌大局的能力,设立太子自然是不行的。
二儿子更是天生智力低下,活生生一个傻子,比之大儿子还不如。
只有面前这个三皇子宇文敛,虽说平日里看着性子急躁,可是在大局上能力却并不差,坐上皇位也算是说得上去。
老皇帝眯着眼,打量着面前这个皇子,微微一笑,说道:“朕看不是满朝文武百官有怨言,而是你有怨言吧。”
一般来说,一个皇子胆敢在皇帝面前说这些话,那都是极其不符合规矩的大不敬,三皇子敢这么主动做出,类似于逼宫的行径,主要还是对于那个皇位的十足把握。
三皇子一听皇帝说着话,吓得立即跪倒在地,慌张地解释道:“儿臣不敢,儿臣只是为西晋国祚考虑,不敢有其他的想法!”
若是正常情况下他自然不必着急,但是现如今情况危急,指不定就有那些好事之徒与他作对,历史上打造一个傀儡皇权的事情,那可不在少数。
宇文敛一直相信一件事,只有一件事落袋为安那才是属于自己的,否则都是妄想罢了。
现在他争取的是太子之位,往后了去,那就是皇位,他有信心,在他的带领之下,这西晋只会更好。
老皇帝微微瞥了一眼宇文敛,拿他也没有办法,有些意兴阑珊说道:“算了,你退下吧,关于太子一事,朕近些日子会宣布的。”
宇文敛心中大喜,高兴地站起身,快步向外走去。
此刻来找父皇,明面上是为了什么玄陵一事,其实他主要还是想要试探自己父皇的底细。
这个老家伙,一大把年纪了,占着位置整日无所事事,他一个最小的皇子都快要三十岁了,又不是修行之人,再不退位,留给他大展宏图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这在心高气傲的宇文敛这边是难以忍受的。
“等一下!”就在宇文敛即将离开之际,老皇帝在后面唤到。
宇文敛一脸疑惑地转身,望着老皇帝,问道:“父皇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吗?”
老皇帝开口说道:“传个消息到北境,让你四妹回来吧。”
宇文敛顿时脸色一黑,却并没有变现得过分明显,他低着头,小声回道:“儿臣听命。”
说完,他再次转身离开。
老皇帝望着宇文敛离去的背影,微微叹息道:“若是平时,皇位给你了就给你了,可惜了,如今情况特殊,朕不可能让西晋最终败于朕手中,否则朕便是那千古罪人了。”
宇文敛虽说有些才能,可是实在是不太够看,也就是自己心中自以为是,往往做起事情来,眼高手低,结果不好。
实际上在老皇帝的眼中,最适合皇位的人选,还是自己最小的女儿,无论是在才能上,还是实力上,他都挑不出丝毫的问题。
只可惜是个女儿身,否则皇位注定是要落在宇文君身上的。
况且宇文君出生之时,与国运关联极大,天人感应极深,明明是个女子身,却有如此滂沱的国运加身,放眼整个天下也少有。
当然也并不是没有,大唐那位女帝便是特例,而且还是一位并非皇室的特例。
那个婆娘的恐怖,西晋皇帝自然是不会自讨没趣拿宇文君去做对比,年纪上不够,手段上也不够。
他自知自己是个即将入土的老家伙,但是他并不想这国祚在他手中落败,所以西晋皇帝要做出一个开朝以来,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
西晋皇帝缓缓躺下,在躺椅上仰望天空,那双浑浊的眼眸,尽是沧桑,他喃喃自语道:“大唐能够有个女帝,我西晋为何不可?”
没错,这位西晋皇帝,已然是决定将皇位传授给那位他最偏爱的小女儿了。
其实原本在上一次玄陵攻打西晋,他已然是死灰意冷,认定了西晋不会是玄陵的对手,不会有存活的机会。
所以他才会选择让宇文君去往远在千里之外的潮湖书院,表面上是去学习修行,实际上他只是想要这么一个女儿能够活下来,可是玄陵竟然并没有将西晋灭国,而且宇文君竟然还不远万里从潮湖书院赶回来参战,这一切的意味就变了。
宇文君的性格态度他已经了解了,不可能抛弃西晋,而且西晋的潜力也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或许还是有一丝活命的机会的。
既然还有机会,那么让一个最恰当的人选来主持大局,又有何不可能。
宇文君对于西晋的感情,他这父亲最是清楚,只要一封飞书过去,就算是艰难险阻,她也会来回来的。
虽说北境战事紧张,管理严苛,但是那毕竟是北境,不是西晋。
一想到能够在不久的将来见到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这位西晋的老皇帝,嘴角不禁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
宇文敛匆匆忙忙回到自己的住所之内,一推开门,便气冲冲地坐在了椅子之上。
这时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挪着婀娜的身姿,缓缓走到宇文敛的身边,手中提着一壶茶水,为宇文敛甜茶倒水。
女子姿色貌美,一边倒水,一边轻声细语道:“是什么事情,让我们殿下如此的生气啊?”
此刻宇文敛一身的戾气,就算是寻常人,也能够很明显得感受到他此刻的愤怒。
宇文敛接过一杯茶水,猛然一口饮尽,他越想越气,将茶杯猛然摔碎,愤怒道:“还不是我那个小妹,明明一个女子身份,父皇一天天嘴上都是念到这个家伙,现在人在北境,父皇竟然也要让她回来一趟,真是气煞人也!”
这位女子显然也是对于宇文敛这喜怒无常的性子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她眼神瞥了一眼房内的几个丫鬟,示意将地面收拾干净。
她抬起纤细的温柔小手,轻轻为宇文敛捶肩,说道:“殿下消消火,宇文君怎么说也不过是个女子身份罢了,又有什么关系呢?老皇帝已经上了年纪,到时候皇位还不是落到你手中,为一个没有任何竞争能力的女子生气没有意义啊!”
她可不就是看重了这位三皇子未来可以夺得皇位,才愿意一直待在他的身边的吗?
宇文敛长呼了一口气,抓着这位女子的手,笑着说道:“还是爱妃说话好听,比起那些只会溜须拍马的家伙,要善解人意多了。”
这位女子微微一笑,笑靥如面,十分可人。
“我怕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吧。”就在这时,一位身穿古朴青衫,满头白发的老人,不打一声招呼,走进房门。
此人名叫梁河,是三皇子十分器重的一位客卿,这些年三皇子能够走到这一步,与这位客卿的帮助脱不了干系,甚至可以说,按照宇文敛的性子,没有惹出那么多的事情,梁河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对于梁河,宇文敛虽说再嚣张跋扈,还是尊重多一点的。
也就是梁河能够偷听他宇文敛的话,并且不打一声招呼的进门。
宇文敛皱眉,眼中焦急地问道:“梁先生此话是何意?”
梁河径自走到宇文敛身边,坐下说道:“依我看,这件事情并不简单,陛下这个时候叫宇文君回来,恐怕意图十分的不妙啊。”
宇文敛说道:“梁先生继续说,说清楚了。”
梁河说道:“小公主是陛下的心头爱,我西晋之后又要与玄陵大战,危险重重,此时召唤小公主回来,难不成是想要将小公主往火堆里推吗?”
一番话语,宇文敛顿时心中震惊,仿佛意识到什么事情。
他前脚刚与父皇提议太子之位,父皇接下来就突发奇想要求小妹回家,要是说没有深意在其中,他是断然不信的。
而且根据梁先生的一番分析,他那种莫名的不好预感越发地强烈起来。
宇文敛沉声说道:“可她毕竟是个女儿身啊!”
梁河微微一笑,“大唐的女帝不也是个女儿身吗?”
宇文君瞳孔猛地一缩,刚才喝进去的茶水,如同一股冰冷泉水,此刻正在胸口郁结,让他整个人遍体生寒。
梁河眼神深邃,问道:“殿下,如今如何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