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阿南过于低调,抑或者他根本没到这里。
没有阿南的踪迹,灵物也没有寻到,沐易只得离开北大陆,继续西行去碰碰运气,可临走之前,他忍不住想去瞧瞧茹伊,看看她过得怎样。
柔然的王城就是以前车师的王城,王庭就在王城的正中央。草原人习惯住帐篷,很少有像样的砖石建筑。因此,王庭虽然是柔然权力的中心,建的却颇为寒酸,只是比周围其他的建筑高了一些。远远看去,一水的尖顶圆屋,倒像是一顶顶大帐篷。
等到太阳下了山,沐易绕开守卫,悄悄潜进柔然王庭内,躲到了墙角黑暗中,静静地看着茹伊在烛光下批阅奏折。摇曳的烛光撒在她那略显苍白的脸上,让他略微感到心疼。
忽然间,茹伊猛一抬头,看向沐易藏身的黑暗处。吓得他赶紧屏气,心中很是吃惊:他已到了灵虚境界,怎么可能被茹伊这样的凡人发现。
目光呆滞了半晌,茹伊又摇了摇头,转而继续批阅奏折。
原来只是在抬头沉思啊,吓死了。沐易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后定了定心神,运转灵气,悄悄从王庭中闪出。
烛光一闪,茹伊再一次望向沐易藏身那处黑暗。其实以沐易的修为,茹伊根本不可能发现他的存在。只是她心中总是有种悸动,来自眼前的那片黑暗。
略微想了下,茹伊端起烛台,缓步走向那片让她有些悸动的地方,烛光照去,空无一人。她摇头浅笑了下,觉得自己是疑神疑鬼了。可略一低头,脸上的表情立时凝固了。
两只不太明显的鞋印,却躲不过她细心的观察。茹伊蹲了下去,将烛台放到了鞋印的边上。
是夏朝特有的千层底布靴,不是柔然人常穿的皮底马靴。鞋印的尺寸也是他的尺寸,这种靴子,也是他一直在穿的。
微一凝神,茹伊猛地站起身,抬头喊道:“我知道你来了!你若是不再念我,为何来看我。你若是还挂念我,为何又不见我。”
沐易早已远去,自然听不到她的声音。她的声音在空旷的王庭中回荡,只引起了门外禁卫的骚动。
“有刺客!”
“保护陛下!”
一众禁军拔出弯刀,冲进了茹伊的王庭,却只见他们的陛下站在殿内墙角,泪流满面。
“陛下,发生了什么事。”禁卫首领单膝跪地,发问道。
茹伊没有回答,只是怔怔的看向王庭的大门,只有那里才能出去。
过了许久,蒙自将军也率亲兵抵达了王庭,他看了看眼前的阵势,摆摆手让四周的兵士都退下。
“陛下,发生了什么事。”
“他来了。”茹伊有些失魂落魄。
蒙自知道他指的是谁,沉默片刻后只能答道:“沐将军修为高深,来去无踪。不过近些日我们也寻了两位供奉,何不让他们...”
“不必了,”茹伊摇了摇头,“他想来自然会来,不想来寻到他也无用。蒙叔叔,你去休息吧,今晚打扰你了。”
蒙自叹息一声,转身离去。王廷中又恢复了空旷,只剩茹伊在角落里发呆。
翌日,早朝散罢,茹伊叫住了刚起身的蒙自:“蒙叔叔,我想去看看奶娘。”
“陛下想见拙荆,老臣去叫她过来就是,岂敢烦劳陛下亲临。”蒙自弯腰行礼,他年纪已经很大了,这一弯闪到了腰,半天也直不起来,茹伊忙上前两步,扶住了他。
蒙自慌忙后退了两步,又要行礼:“陛下不可,老臣担不起......”
“好了,”茹伊制止了蒙自的行礼,脸色懊恼地说道,“我一直把您和奶娘当成我亲生父母一样,可您怎么对我越来越生分了。”
蒙自抬起昏花的老眼看了看四周,确定了四下没外人才轻声道:“陛下毕竟是个女子,若没有了君臣之礼,又能靠什么统治这片草原。历代的君王都自称为孤、寡人,就是因为主宰天下之人,就注定要孤独。陛下可能还不适应,过些时间,老臣就打算挑些草原上的好男儿,好让陛下选......”
“您又来了。”茹伊忙打断他的话,脸色绯红,“我不是说还不想选什么后宫吗?听着就别扭。好了,我们这就动身去看奶娘吧。”
蒙自没有办法,只得跟茹伊出了王庭,各自登上一辆马车,徐徐朝蒙府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