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那点儿钱?又是停电又是往冰柜里塞,散场的时候从钱箱里抽两张掖兜里都比这方便。”“哥,你的意思是,昨晚的事是有人计划好的?”“没错,他们计划好了要惹出这档子打架斗殴的祸,再趁警察来,把这祸转嫁到咱爹头上。你看着吧,赌场的事只是小打小闹,针对咱爹的才是大动作!”此言出口,常飞虎自己都感到不寒而栗。
常飞鹏把哥哥的这番话咀嚼了一阵,摇摇头说:“可这家伙干嘛要挑赌场下手?按说这个场子也不全是咱们家的份儿呀。出了这样的闪失,场子是开不下去了,那吃哑巴亏的人可不单是咱们家,到头来吃亏吃得最大的也不会是咱爹。”“这个,这个……”常飞虎天生不及弟弟聪明,如今处理各种问题多是靠经验摸索,“也许……也许拿赌场开刀最名正言顺,而且这家伙铁定不沾赌场的好处,场子黄了他没损失,又能给咱爹使绊儿。”“这家伙究竟是谁?怎么出这么损的招?”“你想啊,谁一门心思要把老爹和咱们家打压下去?”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不声不响地交换了心中的答案。
他们俩并没有发现,二层楼梯口附近的卫生间敞着门,常飞鹏的媳妇正在里面的洗手池前慢吞吞地搓洗一条毛巾。兄弟二人交谈的声音很大,大部分内容都一清二楚地传进她的耳朵。“谁一门心思要把老爹和咱们家打压下去?”听到这里,她心头陡然一紧。
常飞虎的手机欢快地鸣叫起来。“喂?是你呀!干嘛?告诉你我可没空儿……什么?好好,我知道了。”挂了电话,常飞虎更显困惑了。“哥,出啥事了?是不是爹那边……”“村里来了三个记者。”常飞虎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弟弟,“电视台的,口音不是这一片的人。”常飞鹏转了转眼珠:“难道是爹在北京找的?”“可他们三个在到处采访昨天晚上赌场的事。”顿时,二人无言,过了半晌,常飞鹏方开口道:“可要不是爹找来的,那信儿也穿得忒快了。”“飞鹏,咱们用不用把那三个记者请来,套套他们的底。必要的话塞几个红包,让他们尽量低调点儿写赌场的新闻,特别是别把爹和这事扯一块儿去啊。”小楼中,常飞虎继续征求弟弟的意见。“不成,咱们不能出面。万一他们软硬不吃,咱们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常飞鹏果断否决了这一想法,“甭管咱都使哪些法子,得保证爹平平安安地回来。”
“消息挺灵通的嘛!夜里十二点刚出的事,你们只比警察晚来了不到10个小时。”愚公道出“棋牌室”,令常九城对他这个“记者”的反应速度感到不可思议。“我这真没什么,这年月抢新闻和打仗时抢制高点一个模样,先抢到的胜算就大。”愚公很快把这个话题敷衍过去,进而切入要点,“不过,我采访了几个老乡,听着他们说的,我怎么觉得那间棋牌室像个赌场啊?”“那就是个赌场,”常九城书记咬牙切齿地说,“榨乡亲们骨髓的赌场!这世道没法说,当年在西北,赌博?哼,谁……”“队长,先别管当年的事了。这赌场开了多长时间了?”“嗯——”常九城掰掰手指头,“10年,应该超过10年了。”“10年了,都没给端了?”“有人凭神通罩着呗,况且十年下来,乡亲们好多都习惯上这个了。我们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不算看电视的话,大家闲的时候还能干点儿啥?其实我一当上村委书记就恨不得立即封了它,可是大伙儿去那儿都去得有瘾了,不去就憋得难受。我要是硬封,他们那儿随便拽出几个输惨了急着翻本的死命挡着,我能咋办?回头谁再吹点儿歪风,扣我一顶‘干涉阻挠文化活动’的帽子,我还不是费力不讨好了?想不到这次出了这事,从好的方面看,我们村的赌博活动和风气总算能终止了。”“那这赌场是谁开的?”常九城思索片刻,答道:“我猜,肯定是常金柱。当初这棋牌室就是他张罗的,除他还能有谁?不然昨天警察咋连他一块儿带走了呢?”“哦?”愚公瞪大了眼睛,“常金柱被警察带走了?”
柿子树下,卓吾起来踱步已有一会儿了。他看看表,报知刑天:“30分钟。”“那两个家伙还在看我们,难不成也想看30分钟?”刑天心不在焉地哼道。“你说的是谁?”卓吾问。“十点钟方向,好像是俩孩子吧?有一个是小杂毛儿。”“你还会说‘十点钟方向’?”卓吾循着刑天说的方向,果真看见约20米外有两个未成年的男孩,其中一个鬼头鬼脑地这边打量卓吾二人,另一个,也就是那个杂毛一个劲儿拉他要走。“幸亏你们几个年轻人没染他那样的小杂毛儿,否则我才不跟你们一块儿出任务呢。”刑天没好气地瞟一瞟那俩男孩。“你这么恨杂毛?”“说来话长,以后告诉你。”
杂毛还在拉他同伴的袖子:“常贵,那俩人有啥好看的?走吧,赶紧的。”他好不容易拉得常贵迈动了步子。“瞎看啥呢你?”他以责备的口吻问常贵。常贵竟有点儿惶恐,不时回头往老柿子树那边看看,待走远了才附到杂毛耳边说:“王宽说过,那天晚上把他们仨捆起来的人里有一个大概一米九高。你没看那人的个子,是不是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