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没多久。如此一来,没有一名格斗能力强的成员随行,确实会为这趟充满未知与变数的行程埋下隐患。于是,他打消了即刻重返大羊屯村的念头,首先请求张厂长老两口再提供给他一份详细的关于卓吾身体情况的报告。前天下午,也就是“贾总”光临世恒售楼处后的第六天,张厂长请他的“大客户”到东远来谈“下一季度的合作事宜”。
“大客户”像往常一样带着茶具和茶叶来了,但进了小房,他就把它们放到一边,动也不动一下。“他怎么样?”愚公单刀直入地问。看到张厂长摇了摇头,愚公心中便痛苦地得到了答案。
“照你说的,为了避免打击他的信心,我们没直接拉他去医院做全套体检,只是零碎儿地给他测了测一些必要的数值,更多地是对他的日常活动进行观察和评估,我想他没看出我们监测他的身体机能。”“谢谢,我相信你们做得足够隐蔽了。那他的具体情况怎么样?”“依照你们的格斗专家或者打手的标准,由他的体能、力量、速度和反应等方面儿来看,现在他是不合格的。孙燕说,如果这是他的病人,她是绝对不允许他去冒险的。”“那他什么时候能变回那个生龙活虎的卓吾呢?”“这个……”张厂长面露歉意,“我们俩都不敢打包票。”听了这话,愚公咂咂嘴,许久方道:“形势已经很紧迫了,去大羊屯的事不能再耽搁。看来这次要像咱们那会儿聊的那样免于出现伤员,我们只能避开可能的拳脚冲突了,最少也得让那两个年轻人避开。”
“我想跟你说,”白蛇觉得二人都不开口有点儿死气沉沉的,遂鼓起勇气对卓吾道,“这趟到了大羊屯,我可能会想你的。”“呃?呵,是吗?我……我也会的。”“真的?”“真的。我的意思是,没有我和刑天在,你们说不定又会遇见那帮蒙面的混蛋。我很为你们担心,相比于愚公和但丁,我更担心你。”“是吗?”“总之你千万保护好自己,”卓吾低着头说,“别跟上回对付neo?bay似的受那么重的伤了。”
白蛇没有回应,卓吾抬头看时,只见她脸色不对劲儿,左手抚住胸口,右手握拳顶住嘴,但他还是听到了她粗重的喘息声。
“哎呀,你……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往心里去!你坐稳了,要不要躺下?躺这儿吧!”他想扶她上床,她却伸出左臂叉开手,教他别过来。半分钟后,她的呼吸逐渐平缓,脸蛋又有了些血色,额头上不停沁出的豆大汗珠儿已经滑落到她的双颊。卓吾赶快抓起床头的面巾纸抽给她:“对不起,是我瞎说八道。”“不,你……刑天他们爱怎么说来着?噢对,敲响了警钟。多谢提醒。”白蛇擦了擦汗,起身道,“没什么事我先回去准备了,你好好休息。”
望着白蛇娇小的背影愈来愈远,卓吾只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从凌晨的旷野自己与neo?bay决战之际舍生忘死相助,到年三十在自己父母面前充当自己的女友,到自己被药粉迷晕后一连数周24小时不离左右的悉心照料,白蛇的心意,换做但丁那样没有过感情经历的呆子都能体会得到,更何况体验过青春恋情的欢愉与挫折的卓吾!但是,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体验,对待白蛇,卓吾才倍加谨慎。“假如你对你前女友念念不忘,而你们又不可能和好,为甩掉她的影子,你很容易仓促地把感情随便转移到另一个女人身上。这个女人也许跟你更不合适,但为了排斥前女友,你顾不得仔细考虑,就草率地和她开始新感情。”监视陆海博的那天晚上刑天的这番叮咛他记忆犹新,他觉得他现在明白刑天的意思了。说实话,如今小萍的身影还会偶尔闯进他的梦境或者清醒时头脑中的困境,他无法判定自己是否从心理上彻底甩掉了她。在这种情形下和白蛇发展感情,不仅对白蛇不尊重,万一没有把控好自身情感,让小萍的阴影笼罩了自己,无疑会给白蛇带来极大的伤害。“‘男朋友’对她来说是个灾难性的词儿。”当晚刑天的这句话卓吾同样记得,刑天还说过是她的第一个男朋友将她引入了火坑,但其中的详情他却并未向卓吾言明。这样的话,卓吾更不能轻率地与“同事”谈恋爱,否则稍有不慎,就会在他二人之间,甚至小组的成员们之间造成难以抚平的创伤。
为了摆脱情感的困扰,卓吾将思路转移到被愚公留在北京这件事上来。身为犯规小组的领导,愚公处置公事一贯客观公正,同时也在此基础上照顾成员的心情和感受。那么他这次将不带自己去,莫非意味着自己从此不中用了?加入小组以来,李伟第一次重拾自己是个废物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