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就在他这话脱口而出的瞬间,一股怪风忽然吹进了巷弄之中,卷起了一地的碎石尘埃。
长发几人瞬间愣在了那儿。
不过当这阵怪风停歇之后,巷道内除了他们几人,依旧不见半个人影。
“哈——”
长毛刚要大笑,但笑声却又很快戛然而止。
“怎么了?”
背着大剑的魁梧汉子疑惑地将目光看向长毛,随即双眼瞳孔骤然放大,一脸惊恐地大吼一声:“退!”
只一瞬,他与其他几名血妖,便一个个满脸警惕地退到了巷弄口。
再说那长毛,此时依旧嘴巴半张满脸惊骇状地立在原地,不过他的脸上跟身体的皮肤上,此时都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裂纹形状的血线,而鲜血也正一点点从这血线之中渗透出来。
“哒、哒、哒……”
这时一阵平稳的脚步声忽然在巷弄中响起,脸色渗血着血的长毛缓慢地扭头看去,只见到一名男子牵着个小女娃慢慢朝自己走来,两人就好似凭空出现的一般。
在走过长毛身边时,牵着小女娃的男子,就好似根本没有看到他一般从他边上走过,然后缓缓蹲下身子,看向那猫跟那少年。
“你……你是……”
少年那已经没有多少生机的双瞳之中忽然泛起一丝涟漪,来自本能的直觉告诉了他眼前这男子的身份。
“你是李云生!”
不过说出这个名字并不是那少年,而是那血妖长毛青年。
只是他在说出这话的一瞬,身体就像是那陶瓷碎片一般,片片碎裂,最终在痛苦之中化作了一滩血肉。
不远处巷口的魁梧汉子跟一旁的几名血妖在看到这一幕后,一个个二话不说使出血盾之法就要遁走,但就在这个时候,巷弄之中又是刮起一阵怪风,而在这怪风之中几名血妖的身体就像是生锈了一般连脚都抬不起。
“你是……剑神大人?”
这时,少年总算是拼尽所有气力,说出了心中的猜想。
“嗯。”
李云生点了点头。
只见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在少年额头一点。
少年身上的伤口,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那插在他腿上的长矛直接化作了飞灰。
少年满脸惊愕地坐起身来。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完好如初的双手,先是一脸茫然,继而又是一脸惊喜,但马上脸上的喜悦便飞速褪去,脸上的神色一点点化作了沮丧跟痛苦。
“我阿爹阿娘……还有我哥哥跟小妹……还有我姐姐……都死了……”
“您要是……要是能早些来……该多好?”
他说完偏过头去,紧咬嘴唇,努力地不让自己哭出来。
“现在也不迟。”
李云生抬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脑袋,然后将原本躺在地上的小乳猫递了过去。
“喵……”
少年便一脸惊喜地发现,那只原本已经断气的小乳猫,居然重新活了过来。
……
桑家家主府。
在家主府的四周,一道道血气所凝的气柱连接天地,如一座牢笼一般将整个桑家家主府困在其中,于此同时一颗颗头颅、一头手臂正拼命地从那血气气柱之中伸出,最终化作一道道狰狞的血色人影,疯狂地涌入桑家家主府。
不过它们的脚步,最终被家主府外一道金色的符网拦下,只要前进一步,那一头头狰狞的血妖便会被符网之上的雷霆之力击成飞灰。
只是那血色气柱之中的血妖,就好似无穷无尽一般,一旦有血妖被击成飞灰,血气气柱之中立刻有新的补上。
此消彼长之下,那桑家家主府外的符网,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下来。
“斋老,我们快要支撑不住了,你带着悠悠小姐快跑吧,不用管我们了!”
“是啊,我们死不足惜,斋老你跟悠悠小姐定要活下去!”
桑家家主府内,几名年轻的符师,一面竭力控制着符网,一面向身后的斋融跟许悠悠喊道。
此时许悠悠跟斋融,一人御剑一人御火,正拼命击杀着试图撞击符网的血妖。
“悠悠,你走!”
头发花白的斋融,一记御火真诀,直接将不远处的几头血妖烧成飞灰,然后回头冲许悠悠大吼了一声。
“斋老,整个十州都在被天外异客跟血妖魔罗围攻,你让我去哪?”
许悠悠御使绝尘剑,一剑贯穿几头血妖头颅之后,语气有些悲怆道。
“你可以去找……找他!”
斋融犹豫了一下道。
“这帮邪祟现在正满十州的寻找他的踪影,如此一来,岂不是随了它们的意?”
许悠悠毅然决然地摇头。
“既然无处可逃,不如今日殊死一搏,大不了同归于尽!”
接着她调动体内全部真元,剑佛留给她的绝尘剑,发出一声同样满是决然的剑鸣,而后如流光般绕着桑家家主府飞掠而过。
在“轰隆隆”的破空声中,这一剑竟是斩灭了桑家家主府四周的所有血妖。
“是我糊涂了!”
看到这一幕的斋融面露愧色,随即双眸精光闪烁,转头看向四周所有桑家符师以及府内的修士道:
“无需再躲藏了,今日要么死在城内,要么活着冲出城外!我们来与这些侵扰我十州土地的邪祟一决生死!”
“斋老说的没错,我们与这帮杂碎一决生死!”
“一决生死!”
一众人早已将许悠悠跟斋融的话听得清清楚楚,闻言皆是义愤填膺地跟着大声吼道。
吼声中,符网解除,一名名修士,在许悠悠飞剑开路下,毅然决然地朝大门冲去。
“轰!……”
桑家家主府,府门洞开。
许悠悠斋融,还有桑家一众符师修士手中法器齐齐施展,法宝与灵力的光华,犹如洪流般从大门口涌出。
“怎么……回事?”
但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这一轮轰击就好像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没有任何响动。
“我去看看。”
许悠悠一马当先,不顾一旁斋融阻拦,径直御剑来到大门处。
而当她的视线,穿过大门,落到了大门外时,她整个人忽然如同石化了一般,僵直在了原地。
“师……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