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以一直挥!”韩锬笑嘻嘻伸出一根手指,道。
萧诚翻了一个白眼。
这话说得有些气人,而与韩锬并驾齐驱的魏武,已经不仅是翻白眼了,是冲着韩锬高高地举起了一根中指。
“十二斤重的锤子一下子砸在人身上,能要人命不?”萧诚道。
“能要!”韩琰老老实实地道。
“这不就结了!”萧诚道:“要是你碰到了敌人,有一百人,你挥舞三十斤的锤子,在别人不反抗的情况之下,你一锤解决一个,把这一百个人干掉之后,你还有力气吗?”
“没了!敌人不可能不反抗的。”
“要是敌人超过了一百个呢?”萧诚道:“在战场之上啊,比得不仅是力量,还有耐力,韧劲,谁的持久力更长,谁就能活得更长,一味地追求高大威猛有什么用啊?”
“我明白了。”韩锬道:“用这十二斤的锤子,我就可以一直打。”
“还一直打?”一边的魏武终于忍不住了,道:“你不吃饭喝水啊,锤子,我跟你说,别吹什么能一直打,在真正的战场之上,这十二斤的锤子,你砸出去一百来下之后,照样筋酸骨软。”
韩锬怒道:“要不然我们两个试试?”
“可以啊,咱们两个单枪匹马,较量较量?”
韩锬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道:“我不干了,你肯定是骑着马一直不停地逃,然后不停地向我射箭。”
“你才知道啊!”魏武道:“你的敌人又不是傻子,真站在那里让你锤啊?”
“好了好了,你二人各有擅长,有什么好争的!”萧诚摆了摆手:“魏三,你多大年纪了,尽逗锤子干什么?”
“我是大人了!”韩锬翁声翁气地道。
魏武大笑起来:“好大一个人,锤子,下头毛长齐了没有?”
韩锬大怒:“要不要比一比?谁输谁学狗叫!”
魏武怔了怔,看了一眼韩锬的身胚,突然就泄气了。
“不跟毛孩子一般见识!”
“不敢比就不敢比嘛!”韩锬大笑起来,“就知道你没底气。难怪婉儿姐姐一声吼,你要抖三抖!”
这一下子,队伍里所有人都绷不住了,韩锬的声音又大,附近数十步内都听得清清楚楚,便连那些队伍之中的壮妇,都笑得前仰后合。
他们当真是想不到韩锬这个半大的孩子,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魏武涨红了脸,他怕婉儿哪里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他身有残疾,婉儿不仅容貌秀丽,而且出身大家的她,更是知书识礼,内外都是一把好手,魏武当真是自惭形秽,所以敬着让着。但这种事,你怎么辩驳?说多了,他都觉得对不起婉儿了。
看着魏武一夹马儿狼狈走避,韩琰不由开心大笑,得意洋洋地坐在马上左顾右盼。
“锤子,让婶子看看你有多大?”队伍之中,有脸皮厚的壮妇大喊道。
别看韩锬在魏武面前耻高气扬,一步不让针锋相对,但被壮妇一喊,顿时便红了脸,吼道:“休想占我便宜。”
“婶子就看看!”又有几个壮妇大喊起来。
这一次,轮到韩锬打马狼狈而去了。
从天门寨到这里,千里同行,大家可都是混得熟了,韩锬可是知道这些壮妇的胆子有多大。这些个女人,比起东京城里的那些女相扑手也不遑多让的,那一双大手能做饭,能缝衣,也能拎刀子砍人的。
看着麾下两员悍将,刚刚还斗得不可开交,现在却又一起狼狈而逃,在前面居然又并辔而行,一路之上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萧诚也不由得开心起来。
这种日子,其实也是不错的嘛。
罗纲,辛渐,贺正等人带领三百正军,赶到了神堂堡。
看到神堂堡的时候,几百人都是傻了眼。这个地理、军事意义极为重要的军堡,在他们的映象之中,该是一个高大威猛的要塞要城堡,但此刻呈现在他们眼前的,竟然是一个处处破损,墙上草一蓬蓬长得到处都是的破烂地方。
而随着他们的抵达,内里也有一队队的士兵走了出来,大约有三百士卒左右,在一名正将的带领之下在堡下列队。
他们在昨晚已经接到了通知,将把神堂堡的防务工作,交给新来的部队。
神堂堡,驻扎有一个营的兵力,该有五百人的。
但现在,最多三百出头。
又是一处吃空饷而且吃得如此难看的地方!贺正有些恼火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