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人海，隔空相许诺

    大杨从养汐馆出来后，一路寻找杨程万的身影。集会的市井颇为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把两侧的小摊围得水泄不通。

    “麻烦让一下。”“让一下。”大杨急切的拨开人群，在人海里穿梭。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爹这次进宫凶险，从娘走后他第一次如此担心父亲。或许，以前待在六扇门有爹疼有今夏伴，他过的舒适惯了吧，也憨厚惯了吧。感觉无论何时何地，天塌下来，都有爹顶着。

    后来啊他当了爹之后，才知道原来“爹”这个词它不仅是个称呼，更是份责任。你长了多少岁，爹也才做爹多少年。其实，我们都在互相包容着吧……

    “爹。”

    街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尽是喧闹。不知怎得，杨程万就抓住了那隐匿人海的声音，莫名的停下来。

    他转过身，一眼就看到离身后几丈远的大杨。正举起右拳平于胸前向他寻求承诺一般，像极了小时候。

    杨程万也挥起右拳隔着人海和大杨两拳相望，拳面相对。这一刻似是父子之间的对话，似是兄弟之间的对话，似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承诺。

    仿佛这一刻的光景只属于他们。

    杨程万见时间差不多了，摆摆手让大杨回去。在大杨转身的那一刹那，杨程万紧绷的脸顿时卸下来，一抹欣慰的笑容在眼里徜徉…

    ……

    巳时，皇宫御花园

    “怎么还不来？”嘉靖帝拖着疲劳的身子在圆亭忙催。

    李公公不知回了皇帝多少遍，“在路上，在路上。”

    嘉靖帝冷哼一声，“这六扇门总捕头竟如此傲慢，让朕在这足足等他半个时辰。”

    李公公看见亭外已冻成冰的翠湖上有点点银白，便朝天上望了望。立即朝身边候着的宫人手里接过斗篷，忙披在皇帝身上。

    “陛下，下雪了。这冷，奴才扶你回乾清宫。”

    “不回。朕倒要看看这兰倾大仙说的是不是真的。朕就要等……”

    李公公看陛下执着的样子再也不好开口，话说这兰倾大仙何许人也。前两天带了个斗笠进宫，陛下本是生气的，不知为何竟准了特殊身份。谈话时，把他们都邀出去，以前他才是陛下贴心的人啊，怎么两天就变了。

    嘉靖帝已经等的不耐烦，眉头紧皱，似是到了暴怒的边缘…

    “杨程万到～”门口的宫人扯着老鸭嗓长长的报着声。

    雪花越来越大，杨程万身上堆了小小积雪，腿打着抖却仍是跪在皇帝面前，“六扇门总捕头杨程万拜见皇帝。”

    嘉靖帝招招手，李公公忙捧了一盏热茶，“陛下，烫。”

    “奴才给你吹吹。”

    “嗯。”

    嘉靖帝闷闷的喘着气，扫了地上跪着的人一眼，“起来吧。”

    “谢陛下。”边说话间边稳定心神立准步子，若不是今天这一跪，他都忘了自己还有腿伤这一回事。

    嘉靖帝看了看凋败的百花，感伤道，“这冬天真是个不详的季节。”

    “虽百花凋，可那梅花却是傲立风骨。陛下不需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