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一直不来看他呢?
“……”曲清如沉默了,不善说谎的她不知道如何跟儿子解释了。本身未婚生子就容易招来非议,更何况是冒着忤逆父母的罪过生下澈澈的。
“因为外公外婆年纪大了,行动不太方面,应该是我们去看他们才对。”看曲清如一时无法作答,江庭煜赶快帮她圆了场。
澈澈微蹙着眉头,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哦……”
下了飞机,一辆黑色玛莎拉蒂轿车已经等候在了机场门口。乘上汽车,快速向着清江驶去,沿路原始古朴的自然风貌从车窗不停闪过,形成一道色彩斑斓的风景线。
曲清如把头靠在车窗上,任思绪随意游离飘飞,可心却是复杂的,也是紧张的,一阵近乡情更怯的情愫始终在心里跳跃翻滚。
整整五年了,她终于踏上了归乡路。这里是生她养她的地方,也是孕育她伟大爱情的地方。
在过去的五年,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一房一院,无一不让她魂牵梦萦,还有那年事已高的父母,始终是她心里的一个结。今天,她终于有勇气、也有理由回到这里来,去向他们认错,告诉他们,自己当年的坚持没有错,她也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江庭煜看看正在静思的曲清如,轻轻握住了她柔软的小手,似在给她传递一种力量,又好像是在给她无声的安慰。
曲清如调回视线,对他勉强一笑,靠在了他宽阔舒适的肩头。
江庭煜顺势将她纳入怀中,对着向车窗外张望的儿子说:“澈澈,你知道爹地和妈咪是怎么认识的吗?”
澈澈回过头来,如晴空般明澈的黑眸中闪出一抹好奇:“怎么认识的?”
江庭煜对他和煦一笑,边抚摸着他的小脸蛋,边娓娓道来:“爹地当初来这里扶贫,住在你外公家,然后就认识了妈咪,还喜欢上了她。”
“然后就生下了我吗?”澈澈的小脸蓦地绽开向日葵般的可爱笑容,眸中射出兴奋的辉泽。
“对!然后就有你了。”江庭煜的心里涌起一阵深深的感动和庆幸,也多亏当年曲清如坚持把澈澈生了下来,有了这种血脉相连,他们才会这么快又找回了自己的幸福。
……
推开那个魂牵梦绕的小院大门,那里美丽依旧,温馨如故,院落里的那棵大榕树好像又粗壮了不少,苍翠的叶子密密匝匝,像一顶浓绿的巨型大伞,浓荫匝地,给整个小院送来一片幽静和谐之美。
凝着这里熟悉的一切,江庭煜的眼睛不觉微微湿润了,曲清如更是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泪水已经夺眶而出,顺着光洁的皮肤,崎岖而落。
堂屋的门开了,曲子林和杨柳青同时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院落里站着的人,老两口的脸上蓦然怔住了,垂在身侧的手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顷刻间,浑浊的眼睛里便氤氲出一层朦胧的水雾。
杨柳青对着僵在原地的曲清如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小如……是我的小如回来了……”
曲清如慌忙向着她奔了过去,投入到那慈爱温暖的怀抱里,低声啜泣起来:“妈……对不起……是小如不孝……”
杨柳青旋即搂紧了她,边轻拍着她起伏不定的后背,边不满地嗔怨起来:“你个傻孩子,这么长时间不回家,连个电话也不打一个,你爸当初的气话你也能当真吗?我跟你爸天天想,夜夜想,想得我们头发都白了,也不见你回来……”
“妈……都是我不好……”躲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听着她嗔怨的声音,犹如听见了世间最美妙、最舒心的音乐,让曲清如紧张的心渐渐放松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看向父亲,见他正一脸期待地注视着自己,曲清如缓缓起了身,走近父亲,讷讷地垂下了,“爸……对不起……”
曲子林抹了下老泪纵横的脸,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释怀地道:“过去的事别提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曲清如从江庭煜怀里接过澈澈,点点泪光在美丽的眼眸中愉快地闪烁跳动:“澈澈,快叫外公外婆!”
澈澈被眼前的一幕搞得有些蒙头蒙脑的,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怯怯地叫了声:“外公外婆好!”
清亮亮、甜腻腻的童声听起来像清泉般纯净透彻,顷刻间就能陶冶人心,让人忍不住想去爱怜他,杨柳青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欣喜,情不自禁地就向他伸出了手臂:“哎……澈澈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