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自家家门,自称门生后进,却不曾入当朝首辅的门邸吧。
心中有了底,他就是知无不言了,“陛下,昔日太原巨寇着,仰慕皇恩浩荡久矣,遂闻天子旨意,便全军受降,从此安靖地方,不动一兵一卒,但久有话语,愿为天子差遣,此时若有旨意,擢令西进,料其必定欣喜尔。”
话还未落下,就听周廷儒在背后一声轻笑,崇祯帝闻言不喜,“爱卿何故发笑。”
周廷儒上前告罪一声,辩解道,“臣素闻贼寇者,虽有忠君爱国之举,但国之大事,轻易托付不得,一无粮草,二无后援,若贸然许其西进,则无半分保障,若其闻朝廷无半分实惠,入陕与数十万众争锋,若败则心生怨恨,一朝反复,则平添十万贼寇,晋地烽烟又起,为之奈何?”
他这番话,足是老成谋国之举,说实话,他才不信什么贼寇会忠君爱国,即便是有,也不是李璟这等人,瞧他先前的做派,威胁朝廷许他五州之地,足见也是个野心家,哪里会轻易为朝廷之事去赴死。
“果然?”崇祯帝这一下坐不住了,可是又不甘心,遂直面温体仁道,“爱卿何故口出虚言?”
温体仁闻言一笑,“陛下勿慌,且听臣下一一道来。”
就镇定自若的说道,“臣素闻此人,出身贫寒,幼有残疾,口不能言,曰一日祥瑞,恍然醒悟,从此仰慕君恩,万死不辞,此闻陕地变乱,多有按耐不住,一心想要为朝廷解忧也。”
不得不说,温体仁信心满满的说辞,并不足以打动内心烦闷的崇祯帝,但谁叫眼下这位天子也没办法了呢。
“再者,朝廷无银,但陕地亦有,许其兵出渡过黄河,有十万之众,不说勇武,击贼绰绰有余,何不许其截留地方税款,先行扑灭流贼?”
周廷儒一听,顿时变了脸色,赶紧上前道,“不可,其坐拥军马之利,击贼本是本分,如今截留地方税款,岂不尾大不掉?”
崇祯帝一听,也有几分变色,先前许地方操办团练兵马,就有御史上书曰不可,盖因为私自动用地方税款,长期以往,地方军镇膨胀,不受朝廷节制啊。
温体仁却摇了摇头,“圣上,陕地丢了三府,贼寇势大,今岁又入寒冬,地方税款,又为贼寇所截,若贼以此霍乱民众,岂非愈演愈烈,不受控制?”
“以此命李璟者,兵出陕地击贼,一来收复失地,不至于地方贼寇坐大,二来收拾税款,不至于叫贼寇挥霍一空,至于税款数额,许其三成,其余押解入京,也好调拨至山东前线,剿灭其余贼寇为上啊。”
“三成?”崇祯帝思考一会,断然拒绝道,“三成地方饷银,不成,只许他一成便好,此事你速速去办。”
不得不说,朝廷的算盘打的极为顺畅,一言一语间就定下了规矩,叫李璟收复失地之后,所得缴获粮饷,九成要押解入京,可是这就是个剃头挑子,一头热,别说这陕西是李璟在作乱,哪怕就是真是贼寇在作乱,叫李璟平乱,这些银子也再也不会送到北京了。
“吾皇圣明,”温体仁见自己的意见被采纳了,顿时欣喜。
可是他身后的周廷儒岂能让他如意,顿时上前道,“陛下,太原镇宁武副总兵官,位卑而权重,而且其人年岁不过及冠,恐不能担当大事,入秦曰数十万之众约战,当许以三边总督洪承畴一应协调才是。”
“周大人所言甚是,当老成谋国之言,”熊明遇也不得不开口了,他与温体仁向来不合,而且在山东平乱事上,他与周廷儒所持意见一致,所以理所当然的要给温体仁上眼药。
崇祯帝也不放心十几万朝廷的平乱大军叫一人掌管,顿时挥了挥手,“那便下旨,叫洪承畴一应节制吧。”
“陛下,三边总督远在宁夏镇,此刻分身乏术,战场瞬息万变,如何能够千里指挥啊?”温体仁拿人手短,自然要争取一下了。
“既如此,也该由延绥巡抚张福臻统一指挥。”周廷儒是寸步不让。
“前番延an剿贼,张福臻致诸军不理,首先奔走,不加问罪便是万幸,安能再行统兵。”温体仁也是杠上了。
崇祯帝被他二人闹腾的烦了,干脆混了个稀泥,“二位卿家所言皆有道理,三边总督节制诸军,抵御河套,分身乏术,索性朕再从朝中派遣一位大臣为剿援总兵官,擢李璟为剿援副总兵官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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