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朴虽然是他的属下,但是自从在天牙五峰山投奔李璟之后,他也勉强算的上元老派了,加上一直跟着赵默笙,从都到第三营,第三旅,再到第三镇,他都一直在,所以两个人的关系,一向深厚,说话也没啥顾忌。
“你特娘的,难怪一直跟在老子的队伍里没升过,真是没点眼力劲,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瞅瞅人家陈达,都马上要当上一军都督了,当初,你是队正,他还没投奔呢,你是校尉时,他才是个大头兵,你当副营正时,他才校尉,怎么人家摇身一变,都比得上老子了,你还是个旅率。”
许是喝了酒,连赵默笙都是一口一句痞话了,说真的,他心里苦啊,眼瞅着别人一个个的升官了,就他,功劳有,资历有,就是运气不好,没赶上好时候啊,而且顾朴这人,真心才能和对主公的一片心意,都不差啊,就是坏在特娘的运道。
要是当时外放一介独立营甚至是独立都的官职,顾朴也该起来了,而不是跟着自己瞎混,加上从第一到第六镇,当时都没编练啥副帅和副总兵的职衔,他的位置,也就停滞不前,至今也就当上旅率。
“末将能跟着大帅,便是荣幸,何来委屈一说!”
顾朴笑着摇了摇头,举杯又与他碰了一个,然后毫无形象的撕了一支鸡腿,也没顾得上照顾赵默笙,就自己给咬了起来,
“要我说啊,这年头,我是享福了的,本来一介强人,躲避官府的追击,能得主公搭救,就是三生有幸了,如今手里握着五千精兵,眼瞅着新朝当立,我这样的,封个伯爵没问题吧?”
“我看不成,你这样的,封个伯爵都嫌过,就封个将军终老到死吧。”
赵默笙正嘻嘻哈哈的准备接口时,突然听到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顿时一愣,手中酒杯一倒,洒在衣裳上,可他顾不得擦拭了,直接就和顾朴一道起身,瞧见来人,顿时惶恐的拜倒在地。
“主公。”
来人正是李璟,自从骑兵镇和鞑子接战之后,他连忙商定了前线的部署,然后才从代县赶回淳县,结果一瞧办公的衙门,居然只有李富贵为首的山西留守司的人马,而第三镇旅以上的大将,居然不知去向,他如何不动怒?
大战将起,自家一个总兵,一个旅率,居然在家吃酒?
“菜还搞的不错,日子是越混越好了,没闯劲了?”
李璟冷着脸坐在桌子边上,一扫桌上的饭菜,心里止不住的发怒,他对赵默笙和顾朴,何其看重,以后路托付之,结果就换来这等回报?!
“末将等不敢!”
赵默笙深知他已经到了发怒的边缘,最是这番模糊不定的话语,这还是念着旧情,没火山爆发呢。
“不敢都是如此,那你敢了,岂不是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
李璟见他看重的二人,竟然在如此时候玩忽职守,岂能不气,越想越是觉得心思不舒服,便重重的一拍桌面,震的碗筷都跳动起来,一脸的寒霜逼问道。
此话就有几分诛心之言了,赵默笙吓的连连磕头不止,过了会,便将脑子里的酒意给吓醒了,更是几乎落泪道,“主公何出此言啊,我这一生,惶恐不定时,得亏主公指引前程,给予富贵安身,如今许功成名就,如何敢行忤逆之事啊!”
“你如今都是一镇总兵了,身份尊贵了,心思也活络了,算了,先起来吧。”
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虽然为李璟以前所批判,但是等真走到了这个地位,发现还真心下不来手,毕竟起家时跟随的大将,能轻易折辱?可是这顿处罚是肯定逃不脱的。
“主公不罚,末将不敢起。”
赵默笙现在看着威严日盛的主公,是不敢轻易放肆了,要是被记挂在心底,伤了往日的情分,那可不得了,还不如当面说清,受了处罚了断。
“哼,你有这个心思便好,身为军镇总兵,当为表率,值此大战之际,你居然玩忽职守,何其伤我军心士气?叫第三镇全体兵丁瞧见,指不定认为马放南山,刀枪入库了,还能上阵杀敌吗?”
李璟说了一阵,算是发了火气,于是喝门外值守亲兵道,
“这二人,身为表率,不思进取,来啊,招全军校尉以上,当众观刑,重责十板,以儆效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