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上画烛,随即仆从退出,只留下一众侍女给董卓劝酒。
王允看董卓兴致极高,趁机道:“教坊之乐,不足供奉,偶有家伎,敢使承应,以乐太师之心。”
董卓大笑道:“美酒、佳肴、歌舞,相得益彰,甚妙!甚妙!”
王允当即让众侍女放下帘栊,随着笙簧起奏缭绕,一群侍女拥簇着一个红衣女子到了帘外,翩翩起舞。
灯烛之下,帘栊遮遮隐隐,一袭红衣妙舞,令醉意朦胧的董卓看的心猿意马。
待那红衣女子舞罢,董卓当即命红衣女子近前。
红衣女子款款而入,深深伏拜在地。
“汝抬起头来,让老夫看一看。”董卓大笑下令。
那女子抬起头来,在灯烛映照之下,显得相貌甚是美丽。
王允看着红衣女子,脸色却一下子僵在那里,难看之极!
董卓却没注意到王允神情,只是笑问道:“此女何人?”
王允死死的盯着那女子,嘴角抽搐了下,道:“此……歌伎……小玉也!”
眼前这红衣女子竟然不是事先安排的貂蝉,而是另一个歌伎小玉!王允被眼前这一幕险些气得昏厥,只是董卓当前,他才不敢表露出异色。
王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心思却一下子乱了起来,又极是愠怒,貂蝉不来,他的连环计还怎么连环?!
俗话说,酒喝七分,母猪赛貂蝉,眼前这小玉的相貌只能算是美丽,比之貂蝉那种媚入骨髓的绝色何止天地之差,但董卓却看的大是心动,色眯眯的问道:“能唱否?”
王允回过神来,不敢怠慢,当即让小玉唱了一曲。这小玉也是王允府上仅次于貂蝉的歌伎,唱功不差,令董卓大是赞赏。
王允当即命小玉为董卓把盏,自己却告了罪,只说是解手,趁机出了堂屋,到了后面,正好看到面色铁青的长子王盖。
“貂蝉何在?!为何出来的是小玉!”王允看着长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意,一巴掌挥了过去。
一番心血和谋划化作流水,枉他方才丢进气节,向董卓阿谀奉承,卑躬屈膝,他此时实在是愤怒的无以复加!
王盖挨了父亲一巴掌,却不敢生气,啜喏道:“父亲,貂蝉那贱婢突然失踪了……”
“失踪?!”王允双目陡然圆睁,看着长子:“果真失踪?如何失踪!便是在府内挖地三尺,也要把这贱婢给我找出来!”
他此时惊怒之余,更有骇然,貂蝉可是知道他的谋划的,如今貂蝉失踪,那他们的谋划会不会泄露出去?
这可是泼天的大祸!到时候不但王府满门老小不保,更不知要牵连多少朝臣,甚至天子!
王盖显然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乎太大,他也不敢怠慢,急声道:“孩儿已命人在府中搜索,只是怕惊了董卓,更坏了大事。”
王允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沉声道:“为父且先去稳住董卓,为今之计,连环计已无法施展,只能先将小玉送予董卓,记住,貂蝉之事,不可怠慢,速速寻找!”
“是。”王盖急忙退下,去安排人寻找失踪的貂蝉。
王允回到后堂,看到董卓对那歌伎歌伎小玉动手动脚,而歌伎小玉神情却有些惊惶,她毕竟不是貂蝉,不知道王允的谋划,对于董卓这个肥胖丑陋的家伙心里很是恐惧的。
王允见状,怒目瞪了小玉一眼,示意她应承董卓,又朝董卓道:“允欲将此女献上太师,未审肯容纳否?”
董卓大笑:“如此见惠,何以报德?”
王允又瞪视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小玉,忙道:“此女得侍太师,其福不浅,允这便命人先将此女送到太师府。”
“好!好!”董卓大笑。
王允当即命人准备毡车,出去又疾言厉色的劝导了小玉一番,便派人将她送往太师府。
不多时,董卓也起身告辞,王允亲自将董卓送出门,正要骑马将董卓一直送回太师府,忽然前面有侍卫来报:马车被劫,小玉被劫。
王允一呆,一时间竟有些回不过神来,小玉也被劫持了?那貂蝉……他心中骇然,不敢想下去。
连环计不成了,如今连美人计也不成了?
董卓却是大怒,喝道:“何人胆敢劫持老夫所爱,传令!满城搜索,捉拿贼人,老夫要将他剥皮抽筋!”
王允神色凝重,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智珠在握,他感到情况似乎失控了,而他只能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