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班是个胖子,奇胖无比,简直就跟个肉/球似的,若是不明就里,光看外表的话,没准就会被人认为是痴肥呆傻的那一类,可实际上那班胖是胖,却并不傻,也不笨拙,恰恰相反,那班一身的武艺在龟兹国中都算是排得上号的人物,头脑也好使得很,否则他那个以精明果敢而闻名西域的五弟那利也不会如此甘心情愿地给他打下手了,只不过那班却是懂得藏拙之人,从来都不以真面目示人,在外人眼中,那班除了痴肥无耻之外,根本就一无是处,今日或许是等得急了,这一窜动,立时暴露出了那班那身不俗的武功,其动作之凶猛还真把刚走进书房大门的那利给吓了一大跳,不过没等那利开口询问,那班已是一连串问题如同炮弹般砸了过去:“五弟,你怎么搞的,怎么这会儿才到,跑哪去了,竟让本王在这儿傻等,安西那头可有消息?阿史那瑟罗派来的人如何说?”
相比于那班的肥胖,作为一母同胞弟弟的那利却是个身材高瘦的汉子,一脸子的精明状,一双蓝色眼眸极其的深邃,素来以精明能干、文武双全而闻名西域,被人称为龟兹国的顶梁柱,不单在龟兹国中,便是在整个西域,都有不少人认为那利才是龟兹国真正的国王,当然,那都是外人的看法,那利自己却从不这么想,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想,无他,那班有多厉害那利心中清楚得很,当年跟那班争夺王位的一起子兄弟们如今早就化成了白骨,唯有那利这么根独苗活了下来,这还是那利始终紧跟那班的缘故,否则的话,那利也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也成为乌鸦们腹中的美食,此时见得那班急,自是不敢怠慢,忙恭敬地一弯腰,诚惶诚恐地回答道:“大王恕罪,臣弟来迟了一步,实是因唐使来访,臣弟不敢不迎之故,至于阿史那瑟罗派来的人臣弟昨日便见了,其所言与上一回并无不同之处,都是声称只要我国出兵相助,将来平定安西之后,将高昌故地划归我国所有,只是此次前来,西突厥使臣带来了重礼给臣,要臣弟帮着说话,礼物臣弟已收下,并已带到宫中,另,据探马回报,交河唐军正秣马厉兵,可能会在这几日采取行动,只是唐军防范严密,其具体行动计划不详……”
对于那利所言的事情那班显然早就心中有数,此时正自心焦,哪耐烦听那利絮絮叨叨地摆事实,根本不等那利说完话,一挥手打断道:“别扯这些废话了,唐使都说了些什么?”
“什么都没说,只是跟臣弟闲聊,谈的都是些诗赋之类的闲话,臣弟曾多方试探,可那人警醒得很,甚口风都不露,臣弟无能。≥ ”那利一想起来访的秦文华那等老到的做派,脸上立时露出了丝尴尬之色,摊了下手道。
“闲聊?”那班皱着眉头扫了眼那利,眼中满是狐疑之色。
“是的,仅仅只是闲聊,若不是唐使拖着,臣弟一早便该进宫了。”那利明知道那班不相信,可也只能实话实说地回道。
“罢了,不说这个了。”那班横了那利一眼,皱着眉头挥了下手,转开了话题道:“五弟,依你看来此次唐与西突厥之战谁能胜?”
一听此问,那利顿时苦起了脸,无他,这问题兄弟俩私底下早已探讨了无数次了,却始终没有个答案——按说此次西突厥势大,其兵力是唐军的数倍,获胜本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过嘛,西突厥那次不是大军压境,最后却又无疾而终,再加上这一回有李贞那么个煞星在,那可是击败过侯君集的人物,西突厥能不能在他手中占到便宜还真的很难说,当然,出于龟兹国自身利益而言,兄弟俩都巴不得唐军与西突厥两败俱伤,也好给被两大势力夹在中间的龟兹国一个崛起的空间,只不过事情能不能遂了兄弟俩的意,那还真只有天晓得了。
“大王,臣弟实是看不通透,只是……”那班有问,那利不敢不答,只能是吞了口唾沫,勉强地开了口,话却是说得犹犹豫豫地。
“只是个甚,说,快说!”那班不满地挥动着胖手,一迭声地催促道。
“是,大王。”那利可着劲地咽了口唾沫,稳定了下心神道:“臣弟有种直觉,唐军不动则已,一动必然是石破天惊的一击,或许能胜,但伤亡只怕不会小,之所以不敢轻动,其根由恐怕还是担心我国会趁虚而入,所以才会派使节来我国求婚,其用意不外乎是安抚我国罢了,若等到唐军击溃了西突厥,养好了伤,只怕未必会放过近在咫尺的我国,越王其人野心勃勃,实不可不防。”
”嗯哼,照你这么说,本王是该出兵帮着西突厥喽?”那班扫了那利一眼,冷冷地问了一句。
这话一出,那利额头上立时汗如泉涌,也不敢伸手去擦,只是低着头道:“大王英明,臣弟、臣弟愚鲁,不敢多言,只是,只是越王此人……”
“哼!”那班肥胖的双颊猛地一阵抽搐,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背着手在书房里急促地来回踱着步,脸色阴沉得可怕,良久之后,猛地顿住了脚,斜眼看着那利道:“他们要打就让他们自己先打去,本王却是不能坐视龟兹灭国,哼,想吞了我龟兹,谅他李贞也没那个本事,本王的三万甲兵也不是摆着好看的,嘿,唐军胜了放不过我龟兹,难道西突厥那帮狗/娘养的胜了就会看着本王逍遥么?怕是不可能吧,唯有两强并立方是我龟兹国渔利之场所,无论倒下了哪个,都将是我龟兹的末日!”
在内政方面那利或许胜过那班不少,可一旦涉及到国策乃至算计方面,十个那利加起来也算不过那班,这一条那利心中自是有数,此时听那班之言似乎打算改变往日那种谁势大就帮谁的做法,顿时有些子茫然起来,满脸子迷惑地看着那班,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不懂!”那班见那利在那儿傻,立时有些子不耐地挥了下手道:“越王固是野心勃勃之辈,如今的西突厥只怕也不存啥善意,嘿,乙毗咄6那个老东西刚灭了米国,如今正野心勃了,否则也不会不顾天时,派大军在此等时分出击,这里头的奥秘瞒得过别人,却瞒不得本王,哼,乙毗咄6这个老东西除了盘算着一统西域之外,只怕还存了排斥异己、消耗五弩失毕部实力之心。这一条本王知晓,阿史那瑟罗未必就会不知,嘿嘿,西突厥此来势大却不是一条心,想胜只怕不那么容易!”
那利本就不是个笨人,一听那班如此说法,立时醒过了神来,伸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口中喃喃地说道:“大王远见卓识,臣弟叹服,只是,只是我龟兹该如何应对此危机?”
“废物!”那班就是因拿不定主意,这才要召那利前来商议,可没想到那利听完了分析之后,竟然将问题给踢了回来,顿时险些令那班的鼻子都气歪了,毫不客气地训斥道:“你是国相,该怎么办倒问起本王来了,那本王要尔这等废物何用?”
那班之心狠手辣那利可是见得多了,此时见那班作,顿时吓得脸都绿了起来,忙一头跪下道:“大王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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