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七年二月二十一日,唐军董千里、刘七所部夜袭托克逊,大败龟兹国镇国大将军白素心所部九千大军于是夜,追袭近百里,斩获无算,白素心仅以身免,待其鼠窜至高昌城下故营之际,身边仅余数十将士,6续收拢之残兵亦不过千,更令其沮丧的是——龟兹国副帅白苏亚赫得知白素心战败之消息后,竟不等白素心回归,率所部三千兵马先行撤退,甚至不曾给白素心留下一粒米、一捆草,至是,白素心所部陷于外无援兵内无粮草之窘境。
贞观十七年二月二十三日,董千里、刘七两部兵马收复蒲昌、焉耆二城后,率军回兵高昌城下,对白素心所部形成夹击之势,无力再战的白素心不得不在营中竖起降旗,率残兵近千放下了武器,至此,历时一月有余的三国安西会战落下了帷幕,以唐军大获全胜而告终,龟兹国王那班闻得己方兵败之消息,又知晓西突厥大军溃败之情形,大骇之下,立刻召见唐使秦文华,表示同意越王李贞的求婚,并附送珠宝无数,礼送被扣多日的秦文华回归安西,派使节以议定成婚之要务,并奉上贺表以示臣服于大唐,言明不日将遣使远赴长安请求内附云云。
贞观十七年二月二十七日,五弩失毕、索葛莫贺两大西突厥部族先后从白石山隘口撤出了天山南麓,其余天山以南之突厥小部族大多归降大唐,至此,西突厥在天山以南之势力大衰,已无威胁安西之力,越王李贞留一营人马在白石隘口筑城以守,亲率主力大军凯旋而归。
贞观十七年三月初三,晴,碧空万里无云,尽管方是春时,可大漠的气温却高得惊人,正午时分的阳光已不逊于盛夏,燥热得很,哪怕是仅着一件单衣也能热出一身大汗来,可就在这等酷热之下,交河城外却是人头涌动,城中数万百姓在王府长史莫离、大西州刺史秦文华等一起子安西都护府文武官员的带领下正静静地候在东城门外,等候着凯旋大军的归来,尽管因着天热的缘故,所有人全都是汗流浃背,却无人因此而抱怨些什么,人人都翘以待地等着,突然,远处的大漠出现了一道烟尘,随即,一面火红的战旗从地平线上升了起来,一彪骑军于烟尘滚滚中向着交河城方向疾驰而来,原本静静候着的人群立时骚动了起来。
“来了,来了!”
“殿下,是殿下回来了!”
……
人丛中欢呼声大作,人人脸上都露出了自内心的笑容,欢快地叫嚷了起来,纵情地欢呼着,一吐胸中的憋闷之气,不容易啊,自打安西都护府设立以来,大小战事无数,可却都是败多胜少,何曾有过似今次这般畅快淋漓的胜利,身为大唐子民,哪能不为此而欢呼雀跃。
近了,更近了,烟尘滚滚中那面随风激荡着的火红战旗上那硕大的“李”字已是清晰可见,原本雀跃着的人群此时反倒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驰骋在铁血大旗下的越王李贞身上,个个脸上满是敬仰的神色。
到家了,总算是到家了!望着越来越近的交河城,李贞满是坚毅的脸上也不由地露出了一丝会心的微笑,但也就仅仅一丝而已,无他,仗是打胜了,也胜得极为漂亮,可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若是不能解决好的话,先前的胜利全都是枉然,而解决问题的关键却并不掌控在李贞自个儿手中,这等无能为力之感实是令李贞头疼得紧,又如何能高兴得起来?
“下官莫离(秦文华)恭贺殿下凯旋归来!”待得李贞率部来到近前,莫、秦两位在场的最高官员立马迎上前去,依唐制旧例,一躬到底,恭敬地见礼道。
“二位先生请起,小王侥幸得胜,有劳诸官及各位父老乡亲挂念了,小王感佩在心。”李贞虽不耐这些个虚文褥节,可却也不好拂了众人之意,这便翻身下马,笑呵呵地一抬手,示意莫、秦二人不必多礼。
“殿下英明,力挫强敌,保我安西之宁和,此乃上天降贵人,佑我大唐江山,下官等不甚感佩,奏乐,恭请殿下入城!”秦文华作为大西州刺史,自是得照着规矩来办事,一本正经地说着套话,霎那间早已准备就绪的鼓乐班子可着劲地奏鸣了起来,锣鼓喧天间,倒也自有一番热闹之气派。
莫离久在李贞身边,自是知晓李贞其实不怎么喜欢这些虚得没边的荣耀之事,也知晓李贞心中在担忧着何事,不过却也没就此说些什么,只是笑了笑,趁着乐声初起之际,凑到李贞身边,压低了声音道:“殿下,王妃临盆在即,您可别误了时辰了。”
啊,该死,险些忘了大事!李贞这些天虽也收到了后方的来信,知晓裴嫣胎动得厉害,可因着诸事缠身,实无法分心去想孩子的事情,此时听得莫离一说,立时有些子急了起来,也不待那些个虚礼完毕,笑呵呵地对着前来迎候的满城父老乡亲作了个团团揖道:“小王能侥幸得此仗之胜,全有赖诸位父老乡亲的鼎力支持,小王在此多谢诸位父老乡亲了。”话音一落,翻身上马,一挥手道:“进城!”此令一下,也不管莫离在一边笑得乐呵,纵马便往城门洞冲去,一路向都护府狂奔而去,哪有半点凯旋仪式的样子,那架势简直就跟战场上打马冲锋也无甚区别的,这等急吼吼的样子不单满城百姓看傻了眼,便是一众亲信将领也都有些子茫然不知所以,不过心急的李贞却管不了那么多了,一路狂奔地到了府门前,跳下战马,也不理会闻讯迎将出来的新任管家王秉和的问礼,急吼吼地便冲进了府门,径直向后院赶去。
”殿下,您可算是回来了。”李贞才刚跑到裴嫣的小院门口,明月公主便领着一起子丫鬟、老妈子之流的人物迎了过来。
“怎样?生了没?是男是女?”李贞顾不得喘上一口大气,甚至连叫起都省了,一迭声地追问道。
明月公主一张原本圆润的脸此时清减了许多,除了因是操劳府中大小事务之外,更因是担心李贞的安危,再加上忧心故国与唐军交战的事情,这些天来始终不曾得到过休息,生生累得憔悴了许多,此时见到李贞归来,竟无一言相慰,一味地追问裴嫣分娩之事,顿时觉得有些子委屈,眼圈立时红了一下,低着头回道:“禀殿下,尚未分娩,王妈、刘妈都已在房中侍候着了。”
“哦。”一听自己并没有错过孩子的出世,李贞悬着的心顿时放松了不少,这才注意到跪在地上的明月公主脸色有些子不对劲,愣了一下,忙伸手将明月公主搀扶了起来,柔声地说道:“月儿,这些天来辛苦你了,本王感激在心。”
明月公主心中纵有千般委屈,听得李贞温和的话语一出,立时消散得无影无踪了,羞答答地起了身,低着头道:“殿下客气了,这都是妾身该当之事。”
唉,苦了这个丫头了!李贞哪会不知晓龟兹与大唐战事一起,明月公主夹在中间,内心的煎熬是何等的难受,更何况王府人口众多,诸事缠杂,以明月公主如今尚未过门的身份要管理好是何等的不易,心中怜惜之意大起,也不多言,伸手轻轻一圜,扣住明月公主的小蛮腰,将明月公主拉入了怀中。
“殿下,人多……”明月公主没想到李贞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顿时大羞,脸红得如同秋后的苹果一般,轻轻地一挣,却无法挣脱李贞的环抱,涨红着脸趴在李贞厚实的胸膛上,泪水禁不住滚滚而出,低声地呢喃道。
若说当初李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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