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只不过攻击力却不算太强,比起双锋三腰的阵形来说,要差上一截,而从防守的角度来说,其防守的稳固性也不如四后卫战术,只能说是一种偏保守的阵势,无甚出奇之处,而作为防守一方的杜家马球队则排出的是单锋、三腰、三卫之阵势,与“龙翔队”隔着场心遥遥对峙。
“驾!”鼓声刚停,持球的燕十八对身边的高恒使了个眼神,暴喝了一声,挥杆护住球,直接了当地向着杜家球队的阵形冲将过去,与此同时,高恒策马斜线杀出,顺着场边飞奔,两后腰、三后卫也同时分散了开来,如天女散花般各自纵马前插,这等动静完全就不是双锋战术应有的举动,立时令杜家马球队看傻了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龙翔队”究竟在玩甚把戏。
杜家马球队全是由杜家子弟所组成,此番出战之前,杜家家主杜玄道一反常态地没有任何交待,既没有吩咐让球,也没有吩咐必胜,这等蹊跷本身就令身为队长的杜政新心存疑虑,心里头七上八下地不得安生——杜家这帮子球员都是各部司之低级官吏,本身的官职比起“龙翔队”来说,差了老鼻子远了,加之“龙翔队”后头站着的可是太子李贞那个杀神,这球该不该让杜政新着实拿不定主意,正恍惚间,突地见到“龙翔队”全面动了,一愣之后,立马醒过了神来,忙不迭地打了个手势,高呼道:“上,拦住他们!”话音一落,作为前锋的杜政新一马当先地奔燕十八而去,单手持杆,贴地拖曳疾驰,挡住了燕十八冲刺的线路,与此同时,杜家马球队的其余六名队员也各自散将开来,打算从各个方向封堵燕十八的传球线路,试图将燕十八困死在阵中。
“来得好!”燕十八一见对方杀奔自己而来了,立时暴喝了一声,马向前冲,手中的球杆一挥,竟将球往身后击去,跟在其后的何承业快马杀到,挥杆拦住球,顺势往场边一传,奔到了场边的刘揆一个轻巧的停球,而后猛地一击,球向前飞去,刚赶到了场边中线处的高恒追着急向前的马球便动了高的冲刺,而此时,两名反应了过来的杜家子弟立马放弃了包围燕十八的打算,全力放马冲刺,试图抢在高恒前头将球拦将下来,双方的马都极快,距离缓缓向前滚动着的马球之距离也相当,这一冲刺起来,围观的百姓登时便全都放声大喊大叫地助起威来,一时间场面噪杂得无以复加。
高恒于高冲刺间早已瞄见两名杜家子弟正斜刺里急杀来,却丝毫也不惊慌,猛地一踢马腹,胯下战马陡然间一个提,抢在对方两名球员之前,冲到了马球前,手中的马球杆一伸,已护住了球,轻巧地一挑,将球挑过那两名杜家子弟伸过来阻挡的球杆,而后马不停蹄地冲了过去,再次护住了球,如飞一般地沿着边线向对方的球门杀奔而去。
杜家子弟显然没料到高恒的球技、骑术都如此之了得,被高恒摆脱了之后,各自在后头拼死追赶,而原本正与燕十八等人纠缠的杜家子弟一见球门即将不保,纷纷调转马头,向着高恒冲了过去,试图拦截住快马冲刺的高恒,与此同时,燕十八等人也飞奔着向高恒所在的场边冲去,做出接应的架势,场面陡然间便是一阵大乱。
按规定,球过半场之后,便不能越人传球,只能运球过人,所谓的运球,自然不是让球在地上滚动,而是持杆弹球,不使球落地,对手则可以从旁进行干扰和争抢,球一旦落了地,双方则就地开始围抢,直到有一方再次将球挑起,弹击着杀向对方球门,攻守之间的拼杀极为的惨烈,在双方骑术、球技相差不大的情况下,要想以一己之力突出重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每一球的易手都是一番艰苦的鏖战,此时高恒虽突破了两名杜家子弟的阻截,然则三名杜家后卫则已然从前方包围了过来,而杜政新及另一名杜家子弟正从侧后方赶将过来,身后还有着两名杜家子弟不断地加前冲,堵住高恒的后路,尽管燕十八等人也正高冲过来帮忙,然则形势对于高恒来说,却依旧极其不利。
好个高恒,面对着这等前后阻截,后有追兵,侧面还有包抄的不利局面,丝毫不乱,运球如飞地径直向前狂冲,一派试图强行突破三名杜家后卫的架势,引得三名杜家后卫急向前狂奔,可高恒倒好,就在三名杜家后卫起的同时,突然一拧马头,一个急变向,斜刺里向球门方向奔了过去,而此时,三名杜家后卫已然反应不及,虽尽力调整胯下战马的奔行方向,怎奈为时已晚,被高恒轻巧地擦身冲了过去,此际,球门已空,再无阻拦,高恒自是毫不客气地纵马狂奔,轻轻松松地将球送入了空门之中,一比零!“龙翔队”拔得头筹!
这一球完全是高恒个人高骑术所致,满场观众登时便毫不吝啬地放声呼喝了起来,掌声、叫好之声响成了一片,而端坐在高楼上的李世民也轻鼓了下手掌,叫了声好,而后看了眼不动声色的李贞,笑着开口道:“贞儿,那员小将骑术惊人,是何许人哉?”
“龙翔队”旗开得胜,李贞自也颇为兴奋,只不过脸色却依旧平淡得很,并没有什么得意忘形的表现,此时听得老爷子见问,忙欠了下身子道:“回父皇的话,此子姓高名恒,乃是京兆人氏,现任东宫右卫率之队率。”
“哦。”李世民笑呵呵地点了点头,接着似有意似无意地问道:“高恒?朕听说此子乃是尔之学徒,可有此事?”
嗯?老爷子好端端地问起此事搞个甚子名堂来着?李贞心里头一咯噔,一股子不算好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可老爷子有问,李贞也不能不答,没奈何,只好实话实说道:“父皇明鉴,此子确在儿臣身前学艺,只是尚经雕琢,过上几年,或许能成大器。”
李世民对于高恒的事情其实心里头早就有数,也很是欣赏此子的勇略,此时见高恒骑术如此之精湛,见猎心喜之下,原本打算将此子调入十二卫军中,让其伴驾出征,此时听李贞这么一说,自是不好再开口要人了,心里头自是有些不快,然则却也不好当众有甚表示,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便不再开口,转头看向了场中。
晕乎!老爷子这是打算挖人了,嘿,咱手下就这么点人了,您老要是看上一个拉走一个,那咱还玩个屁啊!李贞心思灵敏得很,一见老爷子的举动,便已明白自己先前的猜测无误,暗叫侥幸之余,也颇有些子担心——老爷子手下其实并不缺战将,随着秦怀玉、薛仁贵等一批青年将领成长起来之后,早几年那等青黄不接的局面早已大为改观,此时好端端地要从李贞手头调人,爱才固然是一方面,提防李贞只怕才是最根本的缘由所在,这令李贞心中的弦不禁悄然绷紧了几分,也无心去看场上的比赛,心里头盘算着该如何应对老爷子的猜忌之心,一时间便想得有些子入了神,直到一阵喧哗声猛然响起,这才将李贞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定睛一看,却见场上风云突变——杜政新已持球突破了重围,正在向“龙翔队”的球门飞奔而去,而此时,燕十八等人兀自跟杜家其他球员纠缠在了一起,唯一尚在后场的就只剩下一人——萨兰布奇,接触马球时间不算太长的萨兰布奇能不能阻截住杜政新的突破,便成了“龙翔队”能不能力保球门不失的关键所在。
萨兰布奇第一次打马球是在清水河前线与拔灼大军对峙之时,燕十八、高恒等人拖着其一道玩耍,这才学会了些技巧,此后到了京师也玩了几场,因着其骑术强,倒也学得很快,然则经验着实算不得丰富,此时见杜政新运球如飞般地冲了过来,萨兰布奇略有些子慌乱,似乎愣了愣,这才挥杆迎了上去,可骑慢不说,身子似乎也没稳住,在满场观众的惊呼声中,萨兰布奇似乎迷失了,“龙翔队”之球门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