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敏达带着一众部将向吕贺辞行后便离去了。
望着他们的身影远去,吕贺脸上的笑便退去了,颇有些疲惫道:“总算送走这些瘟神了。”
“他们明日一大早就会离开明州的,不会和齐重玉他们碰上面的,即使碰上了,殷敏达还不知道会相信谁呢。”吕贺身旁的人道。
“呵。”吕贺轻笑一声,笑声很快散入了风中。
他不知道的是,一张针对他的网已经铺开。
明州城有州府治理,乃是太平之地,所以这一夜,殷敏达及他的二十万大军都睡得十分沉。
而当第二日醒来,一个消息传遍整个军营,下到无名小卒,上到统帅殷敏达,全部陷入了震惊之中。
殷敏达的这二十万大军是主力部队,是要将望月赶出朔云的,若是能一鼓作气攻入望月都城邺城便更加好了。所以,这支军队也运着粮草,其中有被服、食物,还有足足一个马车的银两。
而今,食物和被服尚在,但是银两却不翼而飞了!
“这是在明州城境内,竟有狂徒这般胆子,将粮草偷走了!”王汝气势汹汹道,“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王副将,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要将丢失的粮草找回来。”殷敏达沉声道,这位大将军倒是镇静。
昨晚看守粮草的共有百人,竟有人能在这百人眼皮底下将整个马车都偷走了。
“昨夜里,入了明州城,属下们都放了下来,都睡得很沉。”
几人跪在殷敏达的面前,回禀道。
“睡得很沉?连马车辚辚声都听不到了吗?”殷敏达逼问道。
那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有什么话快说,若是寻不到粮草,那就杀了你们!”
其中一人连忙道:“加之喝了一些酒,所以睡得更沉了。”
“哪里来的酒?”殷敏达问道。
“是吕刺史派人送来的,吕刺史说属下们辛苦了。”
“吕贺?”殷敏达皱着眉头道。
若是没什么事,那只能说吕贺心思缜密,行事周到,连一众将士都不曾怠慢。但是今日出了这样的事,便有些蹊跷了。
“大人,属下听闻前几日,吕刺史的一座金屋被烧了,莫非见财起意,将……”
“胡说八道!什么金屋银屋,吕刺史为官清廉,那些都是外界乱传的!再说吕贺哪里来的胆子,这偷走粮草可是杀头的大罪!”那与吕贺称兄道弟的王汝首先站出来反驳道。
殷敏达摩挲着下巴道:“吕贺确实没这个胆子。”
“这里地处郊外,都是泥地,寻着马车车轮的辙痕,或许可以窥见一二。”殷敏达道。
于是一众人随着辙痕寻找,竟寻到了一处华丽的院子。这院子建在郊区,奢华程度丝毫不亚于刺史府。
一众士兵冲了进去,从这府邸里搜出了两箱官银!
“这是明州有名的地头蛇刘三爷的府邸。”
“是地头蛇竟敢盗走粮草!这府邸里只有两箱银两,剩下的银两去了何处?”
殷敏达抓了几人来问,其余人都一问三不知,唯有一人支支吾吾一会儿,才道:“按照刘三爷的吩咐,那两个箱子送去了刺史府。”
这怎么听起来都觉得像明州刺史和刘三爷勾结偷走粮草,然后坐地分赃!
这一下,殷敏达和王汝都目瞪口呆了。
“昨天夜里,吕贺灌我们喝了那么多酒,还给守粮草的士兵送酒,这件事确实有蹊跷。”
“将军,这怎么可能?”
“什么可能不可能的,去刺史府搜一下就知道了!”殷敏达道。
于是,殷敏达便带着一众兵士去了刺史府。
吕贺和刘三爷正喝着茶,一人便冲了进来。
“大人,殷将军带着一众人将刺史府给围了!”
吕贺手一抖,便碰掉了手边的茶杯,里面的茶洒了一地。吕贺不由得站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殷将军说来寻一样东西,已经开始搜查了起来!”下人回禀道。
吕贺看向刘三:“刘老三,这是怎么回事?殷敏达怎么来搜我的府邸了?”
刘三爷也是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啊,我赶紧问问。”
刘三爷招来了亲信,亲信的话将两人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粮草丢了,殷敏达怀疑我偷了粮草?这不是胡扯吗?本官再贪财,也不敢打粮草的主意啊!”吕贺说着,不由得看向刘三爷,“刘老三,这是不是你干的?”
刘三爷连忙摇头:“老吕啊,你不敢我也不敢啊!”
吕贺稍稍松了一口气:“没干就好,那就让殷敏达搜,等他搜不出什么东西,还得给本官赔礼道歉。”
吕贺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换了一个茶杯,由下人再添上茶。他甚至还给殷敏达也备了一杯茶,打算和他长谈粮草失踪的事。
直到两个箱子摆在吕贺的面前,殷敏达如恶煞一般瞪着他的时候,吕贺才彻底傻了。
“殷将军,这……这是怎么回事?”吕贺盯着那箱子,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军中失踪的粮草,如今在刺史府的库房里找到了,吕贺,你说是怎么回事?”殷敏达冷声问道。
吕贺的脸顿时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