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丝不满。
紧紧只是一丝。
转瞬即逝之后,他看着青蝉的眼神依然柔和慈祥,当真像长辈一般。
“青蝉,我是这么想的,不管怎么样,你先站出来,振臂一呼,告诉别人,清风镖局是你们杨家的,至于别的问题,你全部交给我,我做这个副帮主就可以了。”刘树德说道。
青蝉长舒了口气。
她抬起脑袋,看着刘树德,眼神漠然。
“刘叔,你说的这个,我会好好考虑考虑的。”青蝉声音平静,让人听不出喜悲。
虽然没有直接拒绝,可青蝉的态度,已经让刘德树感到非常不爽了。
“考虑?现在还有什么考虑的吗?”刘树德问道,“内忧外患啊!都已经到了千钧一发之际,火烧眉毛了,你还要考虑?考虑什么?”
青蝉没有说话。
刘树德站起身,眼神也有些许冷漠,说道:“青蝉,你不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你觉得,你还能做些什么?难道想要看着清风镖局四分五裂?还是想要让踏天门慢慢蚕食我们?你站出来,我来杀人,除此之外,还能如何?”
青蝉大口大口喘着气。
她想要努力平和自己心里的怒火。
“我没有说不行,我只是觉得需要考虑考虑,不可以吗?”青蝉问道。
刘树德笑了一声,说道:“之前那些人来找你,你也是要考虑考虑吧?”
青蝉没有说话。
看来这刘树德来之前也是做足了功课的。
原本青蝉还在琢磨着,到底要怎么对付刘树德,现在意识到对方的态度如此强硬之后,忽然轻松了很多。
她靠在椅子上,看着刘树德,眼神中写满了嘲弄。
“我要是不答应,你要杀了我吗?”
其实原本,青蝉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可她的父亲才刚刚离世,这些叔叔伯伯一个个都跳了出来。
第一个,她忍气吞声。
第二个,她一退再退。
第三个,她强颜欢笑。
第四个——她怎么忍?
她还怎么退?
她的眼神中满是漠然,之所以敢态度这么强硬,倒也不是因为她有恃无恐,不是因为她有什么底牌,其实原因也挺简单的,这一刻,她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她在想,死就死了吧,这样活着,也挺累的……
刘树德皮笑肉不笑道:“侄女,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你叫我一声刘叔,你的父亲也是我的大哥,我怎么可能杀了你呢?”
“不会吗?”青蝉冷笑了一声,“既然是现在,你现在没事了,我是不是可以请你出去了?”
刘树德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桌子动都没动,甚至都没有发出一点响声,然而摆放在桌子上的一套陶瓷茶具,却被震得粉碎。
一重高手,有这样的能耐。
要说起来的话,在清风镖局,还真没几个人,能是刘树德的高手了。
即便放眼灵武世界,一重高手能有多少?
青蝉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怒火中烧。
“刘树德,你想要干什么?”
摆在桌子上的那套茶具,是父亲送给她的,还是在十六岁生日的时候。
听父亲说,这是他在大秦王朝,找到陶瓷老窖里的名家做的,弄回来都不容易,毕竟陶瓷易碎,得小心翼翼的。
珍藏了这么多年,就这么碎了?
刘树德忽然往前冲出了几步,一只手掐住了青蝉的喉咙。
单臂将这个小姑娘给拎了起来。
一瞬间,青蝉的脸色涨得通红,两条腿使劲蹬着却无从借力,两只手想要扳开掐在脖子上的那只手,却纹丝未动。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以刘树德的能耐,想要杀了自己,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她索性放弃挣扎了。
“再问你最后一遍,答不答应?”刘树德问道。
他的耐心已经彻底被耗光了。
青蝉眼睛看着房顶。
爹啊,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好兄弟啊。
你到底养了什么样的白眼狼啊?
她不生气了,只是觉得,等到了黄泉,自己一定要和老爹好好念叨念叨,妆模作样打他几下,吓唬吓唬他也好……
这时,刘树德身后忽然一阵破风声。
一杆羽箭,从窗纸穿过。
带着劲风,朝着他的后背袭来。
刘树德脸色一绷,立刻扔开青蝉,同时退了一步,避开羽箭。
“谁敢?!”刘树德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