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常有锻炼身体的人,在这儿跑步。
可此刻临近夜幕,却一个人也没有。
陆启把苏小南丢在一张木椅上,自己随意地坐在她的身边,就像若干年前,两个人逃学出去玩耍那样,自然、恣意,还随手从外套里掏出一盒烟。
自己叼上一支,他将另一支递给苏小南。
“来一支?”
苏小南脸一变,“我不抽烟。”
陆启唇角上扬,将香烟收回来放好,低头,“啪嗒”一声,点烟嘴上叼着的烟,深深吸了一口,幽幽的看着天际。那似笑非笑的神色里,有一抹嘲弄的笑。
“看来我们都学乖了。”
苏小南没有心情和他叙旧,也不愿意带回忆过往,手心下意识放在还在隐隐作痛的小腹,劈头盖脸就冷笑着抻掇他。
“陆启,你别发神经了行不?天都黑了,我们孤男寡女的坐在这儿,合适么?你拽我过来究竟要说什么,赶紧说完拉倒!”
陆启怪怪地看着她。
“你在怕什么?”
“谁说我怕了?”
苏小南死鸭子嘴犟,“我是急着回去!”
轻呵一声,陆启笑得眉眼舒展,“不怕你急什么?不说我是你哥么?兄妹两个找个地方说说话,谁会说三道四?小南瓜,你在心虚。”
心虚两个字,他说得笃定。那一张精致的面孔被忽明忽暗的路灯散光,蕴染出一抹邪魅又忧郁的笑意,泛着一种危险的光泽,似乎分分钟要把她折穿,看透,再吃下肚子,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说完他微微低头,“你说呢?妹妹。”
一股子清冽的味道顺着他的气息,扑洒在苏小南的鼻端,温热的,带笑的,像从遥远的过往中穿越而来,带着荣城一中球场上的青春与汗水,落在她的耳畔,如同魔音入脑,让她身体微微一僵。
她突然觉得烦死了。
大姨妈折腾也就算了,这个人凭什么来折腾她?
于是,她的好脾气也喂了狗。
冷笑一声,她的目光剜向陆启年轻英俊的面孔,毫无温度地开口,“你如果拉我过来,就为了嘲笑我,或者在我身上寻找某个故人的影子,那么抱歉,哥哥,你要找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嗯。”他居然没有反驳,倚在椅背上,深深吸一口烟,树影下那张明暗交替的脸,有着淡淡的苦涩,“我正是听见她的死讯,特地回国的……”
苏小南微微一怔。
他会因为她的死讯回国?
再说,过去几年了,时光早就蹉跎了岁月。
他这个时候来说这个,又几个意思?
她静静地沉默着,许久没有说话。
也许因为过去太熟悉,她竟然无力再反驳……说她不是苏小南。
几年来练就的一身铁骨铜肉,也在他锐利的目光中,有了细微的裂痕。而陆启,显然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他魔魅似的一双眸子,浅眯着,一点一点将视线挪到她半掩的脖子上,风轻云淡地笑问。
“你和他做了?”
苏小南一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这世上有不做的夫妻吗?”
“呵。”陆启将手上的烟头摁灭,远远地弹入垃圾桶里,盯着她挂着笑的脸蛋儿看了好半天,突然勾起唇角,一句没有半点温度的话,夹杂了少许的困惑。
“他居然……可以和你做?”
这话什么意思?苏小南有点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