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站得笔直,挺立不动,眼光甚至都没有看一向被按在地上的三名参将和在帐中跳脚大叫的沈明臣,他们都看着中央的吕大临。
吕大临沉默地看着歇斯底里的沈明臣,微微摇头,“沈先生,没用的,你叫得再响,也没有用,萧帅虽然拆散了我的右协,但他忘了,现在的定州军,基乎所有的基层军官都来自我右协,这是我吕大临带了很多年的兵,这些人随着我出生入死,都有着过命的交情,我让他们往东,他们绝不会向西,是吗,各位!”
帐里十五位振武校尉,二位参将同时半跪在地,高声叫道:“惟将军之命是从!”
沈明臣呆呆而立,手里萧远山亲笔签发的密令飘然落地,在跪了一地的参将校尉之间,显得那么孤单而脆弱。
“为什么?李清许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背叛萧大帅?”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你!”帐后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尚海波飘然而出。
“是你!”沈明臣眼光收缩,他认出了这个飘逸的中年书生。
尚海波洒然一笑,朗声道:“沈大人,你没有理由怪责吕将军,大战之后,第一功臣不但不奖,反而要设计除之,是问如此作为,吕将军堂堂男儿汉,岂肯为之?”
沈明臣嘴角露出讥笑,这个理由简直是放屁,心知尚海波必然还有后话,也懒得打断他,此时他已一败涂地,多说只是自取其辱,对方必然会让他知道答案。
“这是其一!”尚海波走到沈明臣明前,“其二,此时在抚无,不是千余残兵败将,而是八千精锐,沈先生,萧帅想去除掉我家将军,没了吕将军这一万五千铁骑,凭他中军营数千人,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
沈明臣长吁了一口气,心道这恐怕才是吕大临反水的真正原因,当下反问道:“李清从那里来这八千精锐,难不成他会撒豆成兵?你欺得了吕大临,可欺不了我!”
尚海波放声大笑,“欺你?错了,在设计此次战役之前,我们便已料到今天,你以为我来这里,是怕了这一万五千人么?完颜不鲁六万大军,在抚远之前照样碰得头破血流,身死收场,否则你以为我家将军是傻子痴儿不成,这等为他人作嫁衣之举,请问你会做么?我来此,只是我家将军可惜定州健儿不应在内耗中消亡殆尽,才请吕将军高举义旗,也幸得吕将军深明大义,不肯作这亲者痛,仇者快之举,才将我定州健儿尽最大力量保存下来,以应付来年蛮族入侵。否则,抚远城下,必然血流成河,沈大人,萧远山做此大逆不道之举,可谓是人神共愤,天有道,岂可留之?”
沈明臣闭上双眼:“一年时间,李清居然在崇县如此穷蔽之地聚集万余精兵,厉害,佩服。我认输了,好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听到沈明臣如是说,下面被按跪在地上的从湖平等三员参将都是脸色惨变,偏又说不出任何话来,他们是萧远山的心腹,即便此时反水,也不会有人信任他们,只能低头认命。
尚海波摇头:“你又错了,李将军说,萧远山虽然作此无耻之事,但念在他这些年来抗击蛮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会放他一条生路,萧远山都放过了,你们这些人,杀之何益?你们且安心留在吕将军营中,待此事了,是去是留,悉听尊便!”
沈明臣神色复杂地看着尚海波,“好,果然好气量,李清,我会看着你能走到那一步。”
尚海波大笑:“沈先生有才,我家将军深知,如有一日,沈先生想要到我家将军帐下效力,想必将军必会倒屐相迎!”
沈明臣嘿地一笑,转头不理。
尚海波回过头来,向吕大临抱拳一揖,“此间事了,我心悬抚远,却是要返回了,这就与将军别过,等解决了萧远山,我家将军再与吕将军把酒尽欢。”
吕大临抱拳回礼,“尚先生,舍弟大兵,别的没有,一身武力却还可观,却与先生一道回去,助李将军一臂之力吧!”
尚海波微怔,随即反应过来,这吕大兵便是吕大临送到李清那里的人质,笑道:“好,吕将军厚意,我家将军受了,来日必有厚报!”
“厚报到不必,我一生心愿,便是马踏草原。”
“定不负将军心愿!”
两人相对一笑,拱手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