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用武之地,只能完全依靠后面的运送,这也极大地拖累了蛮族的战力。面对着如此有利的局面,李清完全有信心让自己三年之内彻底击败巴雅尔的承诺兑现,只要在沙河镇拖住蛮军,更好一点的是击败他,则退入草原的蛮军从此将陷入两线作战的境地,对定州将再无法形成任何威胁,自己可以游刃有余的慢慢地肢解,消灭他。
上林里,虎赫也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之中,上林里高墙壁垒,一直避免强行攻城的虎赫到了如此地步,也只能勉力发起进攻,牵制吕大林和抚远的杨一刀,让他们无力向沙河镇派出增援部队,上林里拥兵三万余人,而且大部为骑兵,而且吕林临根本无意出城与其作战,似乎打定注意要用坚城来让虎赫流尽鲜血,明知吕大临的想法,虎赫苦笑,就算前面是陷阱,他也必须要跳进去。
“传令,豪格从明天起开始进攻上林里,先给我扫清外围的那些围屋,然后分兵一万,绕过上林里,进逼抚远,压迫杨一刀。诺其阿,你在豪格发动进攻之后,悄悄地率一万狼奔增援沙河镇。”虎赫吩咐道。
诺其阿一惊,“虎帅,在上林里,我们狼奔只有四万,我带走一万后,我们在兵力上不占任何优势,如何能打下上林里?”
虎赫摇头,“上林里打不下来,我只所以发动进攻,其一是牵制吕大临和杨一刀,其二也是为你增援沙河战线放烟幕,这一仗,焦点在沙河镇,沙河镇胜,则全盘皆活,沙河镇败,或者说陷入胶着,长期攻打不下,则我们必败无疑。到了那时,我们只能退回草原,从此转入守势,再也不会有机会和能力进攻定州,染指中原了。”虎赫落寞在叹了一口气。
诺其阿默然不语,想不到虎帅会对局势悲观如此。
“巴达玛宁布会守住葱岭关的。”诺其阿肯定地道。
虎赫嘴角牵出一丝笑容,“但愿如此,可是葱岭关于室韦人而言是天险,但在擅于守城攻城的定州上眼中,却算不了什么,你瞧瞧我们面前的上林里,想想抚远,定远四座要塞,那一座坚固险峻不在葱岭关之上,我只盼望巴达玛宁布在此时能抛开与白族,与皇上的恩恩怨怨,为了草原各族的命运拼死一搏,便是能多拖些时日也是好的,他能多支持一天,我们便多一分的胜算。”
葱岭关里,巴达玛宁布接到巴雅尔的信件,看到巴雅尔的承诺,他忽地放声大笑起来,直笑得眼泪流下来,一众青族部将都是面面相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族长会在此时能笑出来,他们大都还指望着巴雅尔能派出援军,而现在,什么指望都没有了。
两手用力,巴达玛宁布将信撕得粉碎,两手一扬,雪花般的碎纸纷纷扬扬地漂落下来,送信的信使吃了一惊,看着巴达玛宁布,颤声道:“大人?”
巴达玛宁布猛地止住笑,看着信使,厉声道:“你回去告诉巴雅尔,我巴达玛宁布会誓死守护葱岭关,我青族与葱岭关共存亡,但却不是为了他的什么狗屁一字并肩王,我是为了我草原一脉能在这片草原上生存下去,我绝不会让室韦人杀进葱岭关,如果他们来了,我们草原一族将会亡族灭种。”
信使仓皇地向巴达玛宁布行了一礼,对方如此大不敬,直呼皇帝陛下的名字,如在平时,便是大大的罪过,但现在,信使却不敢多说一句,“大人,我会转告皇帝陛下,您将与葱岭关共存亡,小人也在此祝大人旗开得胜,痛击敌人。”
巴达玛宁布不再说话,眼光透过墙壁,似乎又看到了这几天来惨烈的厮杀。
两天前,定州人便填平了所有的壕沟,将自己在城外的驻兵全都赶进了关内,齐洛的五千骑兵在室韦人的打击之下,也不得不撤回,眼前,自己所能倚仗的也只有葱岭关这高仅十余米的城墙了。
巴达玛宁布最发愁的便是箭矢不够,这些天,他已命人开始收集对方射上城来的箭支,以备不时之需,接下来便是接城之战,对方将会直接攻击城墙了。见识了定州人疯狂般地远程打击,昂贵的八牛弩箭便像下雨一般地射过来,城上城下,每到白天,便笼罩在箭士之下,城墙之上,已插满了羽箭,变得犹如刺猥一般,巴达玛宁布实在想不出,接城战以后,自己要怎么应对。他可以肯定地知道,对方一旦开始攻城,自己的投石机便会在对方的密集打击之下损失殆尽,如何对付对方的投石机呢,巴达玛宁布绞尽脑汁,苦思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