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奴隶夜以继日的劳作,使原来的城墙足足长高了近十米,城下,纵横交错的壕沟和胸墙延伸出去数里,为了在短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一巨大的工程,近十万奴隶有三分之一永远地倒了下去,他们的尸骨随即便被砌进了城墙或者胸墙里,永远地成了这座城市的一部分。
定州的立体防御体系在巴颜喀拉完美地得到了重现,也正是因为如此,吕大临与过山风二人商议一番之后,暂时停下了进攻的脚步,巴颜喀拉攻防战,一个处理不当的话,便又会成为另一个抚远绞肉机。
而作为李清麾下最为重要的将领,他们是清楚地知道李清整个的大政方略的,对于蛮族战争,必须要赢,而且还要赢得漂亮,尽量地轻减定州损失,如果是惨胜的话,那对于定州在接下来的动作就大大不利了。
诺其阿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凝视着远处延绵不绝的定州军大营,今天又有一片新的营寨建立了起来,说明又有新的援军加入,此时,汇聚在巴颜喀拉的定州军已达到十余万人,再加上室韦人十万,巴颜喀拉外围绕城的敌军已超过了二十万人,巴颜喀拉城内,虽然有四五十万人口,但真正能拿起刀枪作战的最多只有十万人,而这其中,能算得上精锐的却只有不到五万人。
诺其阿的身边,纳芙公主裹着狐裘,仅余一张小脸在风中,仇恨的眼光看着不远处的定州军,她的二个哥哥都是丧命在对方手中,而现在,他们又想来杀自己的父亲了。
“诺其阿,那个魔鬼也来了!”纳芙突然指着远处的定州军营,在那里,一面红色的大旗正冉冉升起,风将大旗吹开,斗大的李字异常醒目。
“李清来了,决战马上就要开始了!”诺其阿自然知道,李清的到来意味着什么。
“诺其阿,你说,如果李清那个魔鬼突然死了,我们会不会打赢这场战争?”纳芙偏着头,问道。
诺其阿苦笑一声,“公主,如果有这种可能的话,那是当然了,李清是定州军的灵魂,没有了李清,定州军便不成其为定州军了,但李清青春年少,又怎么会突然死去?公主,我要去向陛下汇报李清到来的消息,您和我一回吧!”
纳芙摇摇头,“诺其阿,你先去吧,我在这里多呆一会儿。”
看着诺其阿匆匆离去的背影,纳芙的嘴角忽地露出一丝笑容,“青春年少就不会死么,那可不见得,英年早逝的人多了去了!”
定州城,一骑飞马奔驰过宽阔的街道,径直到了统计调查司大门前,翻身下马,向守卫亮了一下腰牌,便长驱直入,直奔清风的办公大厅。
片刻之后,清风匆匆而出,在钟静的护卫下,径自奔向大帅府。李清走后,定复两州政事以路一鸣为首,军事以尚海波为尊,再加上清风,构成了稳定的三架马车,保持定复两州的稳定,平日,路一鸣在知州府,清风在统计调查司,而三人之中以尚海波为首,却是坐镇大帅府。
不等通报,清风径自闯进了尚海波的办公的房间,看着尚海波惊愕的面孔,清风觉声道:“出大事了,尚先生,我已派人去请路大人。”
尚海波很少从清风的脸上看到如此沉重的神色,手按着案桌,慢慢地站了起来,“出了什么事了?”如果论起消息的灵通,尚海波知道自己比起清风来说,差得太远,茗烟的军情调查司尚不成气候,主要精力目前也集中在军事方面。
“京城洛阳兵变,天启皇帝驾崩,太子即位!”清风一字一顿地道,从袖中摸出一卷文宗,递给了尚海波。
不等尚海波看完,路一鸣也是匆匆而来,清风三言两语说明情况,路一鸣的神色也沉重起来。
“怎么办,要不要通知大帅?”路一鸣问道。
“不行!”尚海波与清风两人异口同声地道。路一鸣诧异地看了两人一眼,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两个人步调一致,异口同声。
“封锁消息,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让消息传出来。”尚海波道。“否则消息传到前线倾城公主哪里,平蛮之战必生波折。”
“可是老尚,韩王和李退之大人他们还在定州,他们必然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我们瞒不了几天。”路一鸣道。
“严密封锁!”尚海波道:“清风司长,你的统计调查司给我将他们盯紧了,任何企图接近他们的人都抓起来,绝不能让他们得到任何消息。”
“燕南飞那边呢,他已去复州了,复州有海港,外来商人极多,这事也是瞒不住的。”
“这有何难?瞒不过燕南飞便不瞒,但我们可以限制住燕南飞,让他传不出任何消息。”清风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