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道:“让他去吧,鸣金收兵。”
冲入自家军中的田新宇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便载下马来。
等他悠悠醒转的时候,人已在城中,眼前是叔叔田丰关切的眼光。他一下子跳了起来,叫道:“叔叔,快去救萧将军,他被围在三十里开外的草山,快要坚持不住了。”
田丰默然无语,顾左右而言他,“新宇,你还好吧,没什么事吧?”
田新宇急道:“叔叔,我没事,只是脱力而已,你快发兵去救萧将军吧,再晚就来不及了。”跟随田新宇杀进城来,侥幸生还的数十名御林军齐齐跪倒在田丰面前,哀求道:“请田将将速速发兵。”
田丰站了起来,在堂中走了几步,忽地回过头来,看着田新宇,“新宇,你也是久经战仗了,与对方的部队也打了好几仗,你说,对方战力如何?”
田新宇迟疑了一下,道:“叔叔,对方的战斗力比以前要强得多,而且指挥调度也比以前要灵活多了。”
田丰点点头,“是啊,你在草山之上,看到围住萧小将军的有多少人马?”
“至少有两万!”田新宇道。
“是啊,两万,两万人啊,两万人打三千人,而且是早有预谋,打了大半天,居然还没有全歼,你说,是胡泽全派出去的部队都是软柿子呢,还是御林军的战斗力太高?”
田新宇一呆,想起自己两次突围都是险死还生,不由心生疑窦。“叔叔,你是说……”
田丰点点头,“不错,胡泽全掉了临溪镇的三千驻军还不满足,将主意打在我这里了,新宇,你想想,我能派多少人出去救萧小将军,成丰城还要不要?我敢说,这个时候,胡泽全正眼巴巴地等着我呢?”
“可是叔叔,我们要是不去救萧将军,坐看他全军覆灭,日后如何向萧远山将军和国公爷交待啊?”田新宇黯然道。
“这是我的事!”田丰断然道,“萧远山将军与国公爷都是带老了兵的人,不会看不出胡泽全的这一点小花样,断然不会因为此事而为难我。你放宽心吧!”
转身对着堂下的数十名御林军道,“你们也都听明白了吧,不是我不去救,而是如果我去了,匀们只会遭遇更大的失败。”
几十个御林军齐齐地叩了个头,一名军官大声道:“将军的苦衷我们明白了,将军不能去,但我们可以去,我们愿与御林军兄弟同生共死。”几十人爬将起来,便向外走去。
田丰大怒,怒喝道:“站住,你们要去送死么?”
“几千兄弟都没了,我们几个也不敢独活。”领头军官强悍地道。
“来人,给我将他们绑起来!”田丰大声下令,随着他的话单刚落,一队士兵跑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两人服侍一个,统统按番在地,一根绳子串了起来。
胡泽全等到日头偏西,也没有等到成丰城中有什么动静,摇摇头,“田丰不愧是齐国公带出来的大将,果然厉害,我虽然知道他能看穿我的计策,但有萧天赐这个饵,本以为他就算知道有毒,也只能咬着牙关吞下去,但没有想到田丰居然有如此担当,连小主子也不要了,好得很,有这样的人做对手,打起来才有意思,小艾,传令前线,发动总攻,给我吃了他们。”
艾家新应了一声,转身欲走,胡泽全又叫道:“等一等。”想了片刻,笑道:“小艾,还是你去,记住,留一条生路给那萧天赐,让他逃生去吧!”
艾家新一楞,“胡总管,杀了他或者逮住他,可都是大功一件啊,怎么能放跑他?这,这,宁王会怪罪下来的。”
胡泽全嘿嘿一笑,“放心吧,宁王殿下定然会明白我的心思,放了萧天赐,便是在他与田丰之间种下了一根毒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作的,嗯,打仗嘛,我还是愿意碰上萧小将军这样的,田丰这样的老狐狸,越少越好,越少越好啊!”
天黑时分,萧天赐在几位贴身家将的护卫之下,拼死杀出了重围,遁入黑暗之中,心里却是犹如一只毒蛇在厮咬,他恨,恨自己怎么就中了对方的圈套,恨田丰近在咫尺,却不肯发兵前来救援,生生地让自己三千精锐化为了泡影。
“田丰,枉我叫你一声叔叔,想不到就为了上一次袭击吕张大营我率先行动,没有让你分上一点功劳,你便如此陷我于绝地,坐看对方围攻我而不救援,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心在流血的萧天赐直奔秦州城。
秦州经此一战,南军挽回了先前的战略颓势,再一次转守为攻,而成丰而成了一座孤城。
秦州风云变幻,大军你来我往,而此时的定州,却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