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岂会来找你?”萧浩然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嘴里却反驳道。
“萧兄,我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苦思冥想了几天,手指甲将地图都划破了好几张,才瞧出来你的大体计划,大手笔啊,一箭数雕,佩服佩服,不知这个计划你想了多久?”李怀远瞧着萧浩然,眼里第一次露出了佩服之色。
“李兄危言耸听,将我说得也太高明了吧?”萧浩然笑道。
李怀远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半圆,“宁王终究年轻了些,没有看出你的用心,果然如你所愿,兵进金州,以秦州城为引,萧兄你下了好大一个套子。”
“何出此言?”
“萧兄,你掌控朝廷,控制中枢,现在的你,不急,但宁王却急啊,你利用了他急于求战的心理,步步退让,慢慢地将宁王主力引进来,为了让宁王深信不疑,你居然让萧远山坐镇秦州,以秦州为饵,不惜让秦州陷入重围,不惜让金州沦陷,的确大手笔。今天你来,明着是想让我翼州出兵,暗底里却是让宁王更加相信你已陷入颓势,不断投入兵力,这一来,不仅将我翼州顺利拖下了水,便连李清,你也算计在其中了吧?”李怀远慢慢地道。
“我翼州如出兵金州,在宁王重兵攻击之下,莫说取胜,只怕连翼州本土也难逃战火,如此一来,李清为了援救翼州,说不得要出兵了,不论他是水路也好,还是陆路也好,总之会让宁王感到着急,着急之下的宁王更迫切地想迅速击败你,便会越快地坠入你的圈套。想必你已私下里与兴州屈勇杰达成交易了吧?”
萧浩然盯着李怀远半晌,“终是瞒不过你!”
李怀远大笑,“你我相交数十年,如果说在大楚还有一个人能看透你,这个人便一定是我,但这一次,你的确是将我惊着了。“
“与屈勇杰联系的是向氏,他们一向与屈勇杰交好,我们许下了屈勇杰一个世袭罔替的国公位子。”
李怀远点点头,“这样一个位子,的确可以令屈勇杰难以拒绝,但我李氏呢,在你的计划之中,我翼州可是成了牺牲品的!”
萧浩然点头道:“不错,既然李兄已看破,我也便直说,我当然不会让翼州白白牺牲,事成之后,李兄你一个王爷的位子是跑不了的,而且,我还可让李清永镇西方,如果李清不满意,那么吕氏的地盘也给他,如何?”
“王爷的帽子太大,我李怀远头太小,只怕带不上!”李怀远冷笑。
萧浩然脸上终于现出怒色,“李兄,你不要忘了,当年助先皇夺取皇位驱逐宁王之时,你我二人可都是参与甚深,如果宁王获胜,你李氏可会有好下场?”
“如果以我翼州的牺牲来换取你的胜利,那我要这胜利何用?”李怀远不甘示弱地瞪视着对方,“老萧,这可是你先算计我的。”
“李兄,即便你翼州不出兵,难不成我就没有法子让宁王攻击你翼州么?”萧浩然冷笑。
“那就要看宁王的头脑到底怎样了?”李怀远道。“翼州兵不会出州作战,但守土却不甘示弱,如果宁王当真昏了头,来攻击我翼州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帮你一个忙!”
“如此甚好!”萧浩然一口饮尽了杯中酒,“那就这样说定了!”站起来,甩袖便走,走了数步,却又回过头来,将烫着的黄酒抓了一壶,扬了扬,“这瓶我拿走了!”
看着气啉啉离去的萧浩然,李怀远哈的一声笑,“总是忘不了占我的便宜,年少时如此,老了老了,还是这般模样!”
哧的一声,旁边也有人发出笑声,却是一直在一边替二人照料几盆炭火的一个宫女,此时那个宫女却站了起来,走到李怀远的身边,小声道:“老爷子,你们两人的关系,倒真是奇特得紧!”
李怀远摇摇头,“亦敌亦友,连我也说不清道不明啊,茗烟,委屈你作了半天使唤丫头了。”
扮作宫女的定州军情司头头笑道:“今日茗烟却是大开了眼界,倒要多谢老爷子了。老爷子当真不愿离开洛阳么?”
“走不了的!”李怀远摇摇头,“萧浩然可以放翼之,退之他们走,但绝不会放我走。今日之事,你回去后细细说给李清听,我们这些老头子虽然老了,但脑子却还没有老呢!”
茗烟点点头,“不错,萧浩然果然不愧是一代豪杰,行事出人意料,我们都没有料想到他会有这一手,但他千算万算,却只怕是算错了屈勇杰这一环!”
李怀远脸上露出郑重的神色,“兴州屈勇杰,的确有些诡异。不但是萧浩然,我也万万想不到的,他到底打得是什么注意呢?”
“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茗烟笑道,“他在诡异,部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李怀远站起来,拿起拐棍,笑道:“你说得不错,却让我们拭目以待!”大步走出了亭子,扬起拐棍,大笑道:“姑娘们,来跳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