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专心用兵于北方,一心想要并吞吕氏与曾氏,将没有余力将势力探入中原,即便他成功地拿下这两地,但要消化还需要数年时间,而这个时间里,我拥有中原最为富庶之地,拥有亿万丁口,实力远超于他,如果他识时务,愿意入朝为官,我也不吝于许他亲王之富贵,如果他执谜不悟,突谋不轨,朝廷上下一心,轻而易举便可组织起百万大军,区区李清,如何挡我雷霆一击?”
“陛下不可小视李清其人啊!”向平道:“观李清崛起之实,微臣除了用奇迹两字来形容,实在无话可说,此人非常人,必行非常事!”
天启微笑道:“此子的确是我计划之中的变子,但于大局无妨,此人由我与袁方亲自来对付,至于诸位,还请专心辅佐皇儿,重振河山吧!”
“诺!”
在座诸人之中,裘志却极为尴尬,虽然身为天启皇帝的心腹,但自己却与李氏集团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见众人议论如何李清,他不由坐立不安,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背心隐隐渗出汗来。
“裘爱卿!”天启笑着看向他。
“微臣在!”裘志慌忙站了起来,“陛下有何吩咐?”
“你与李氏,关系深厚,我有意让你去办一件事,不知可否?”
“微臣一心忠于皇上,皇上但有吩咐,微臣无不尽心竭力。”
天启大笑起来:“裘爱卿不必如此,你与李氏虽然有谊,但我却深信于你,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英雄,这几年来,大浪淘沙,那些心怀二意之人早已原形毕露了,而裘爱卿,让我很是心慰。”
裘志心中一阵激动,不由泪流满面,“皇上不知有何吩咐?”
“你去翼州,替我邀请安国公李老大人还朝辅佐皇儿。”天启道。
“这个?”裘志一下子呆住了。
“陛下!”陈西言站了起来,“如无李清,安国公当是大楚股肱之臣,鼎立之柱,但有了李清,只怕安国公会成为大楚最危险和敌人,裘大人此去,只怕就会回不来了。”
天启轻叹道:“非到万不得已,我也是不想与李清妄动刀兵的,毕竟,他还是倾倾的夫婿,裘志此去,当无风险,无论如何,安国公也不会扣留你的。回来之后,裘志你便专心在京为朕再练一支新军吧!”
众人此时已恍然大悟,天启此举,是摆明车马试探李氏用心了,安国公如来,则大事定矣,如安国公不来,大楚未来数年之中,只怕便要面临全面战事。
室中诸人,无一不是当世之杰,但却没有一个人对此事抱有哪怕一丁点信心。
洛阳风起云涌,昨日权贵,今日便成阶下囚,大批的官员被逮捕,送进大理寺,刑部,地位更高的一批人则被押进昭狱,而前些日子还在狱中苦苦挨日子的犯官,今天已是穿上官袍,坐上大堂,耻高气扬地看着跪伏在脚下的昔日审问自己者。
朝堂凶险,甚于江湖,江湖虽恶,却很少累及家人,但在朝争之中,失败一方却往往祸及九族,特别是像这种谋君之逆。
一连数十天,洛阳菜市口,每日期都有犯官被押到此处,洛阳市民们这一次却是见识了五花八门的处死犯官的手法。
菜市口,鲜血终日不凝。
一朝天子一朝臣,有人倒下,便有人站起来。陈西言重任大楚首辅,向平知户部,徐则成知吏部,裘志知工部,而尚在前线的屈勇杰则成为大楚的大将军,统率大楚属下所有兵马,而空缺的兵部尚书一职,自是为了预留着。
洛阳之中,几家欢喜几家愁,昭狱之中,萧浩然披头散发,箕坐于榻上,昔日意气风发的大楚第一权臣,此时却只是一个身形佝偻,垂垂欲死的老人了。
一名狱卒走了进来,悄无声息地收拾着有些狼藉的斗室,一路收拾到榻上,忽地低声道:“国公爷,你有什么话要递出去吗?”
萧浩然霍地睁开眼,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普普通的狱卒,那人神色紧张,扫了一眼门窗,急速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在萧浩然面前一亮。
萧浩然眼神一亮。猛地撕下一幅内衫,咬破中指,在内衣之上,迅速地写了几个字,团成一团,递给那狱卒,“想办法,交给远山。”
“是,国公爷。”那狱卒接过来,小心地藏好。
“外边怎么样了?”萧浩然问道。
狱卒摇摇头,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萧浩然顿时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