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扶起李清,笑道:“快快起来,快快起来,今天我们来迎接的可不是你父亲的儿子,我们的侄儿,而是堂堂镇西候爷,十数万大军的统帅,李氏未来的族长,论起理来,倒是我们要向你行礼了。”
李清连连摆手,“李清年轻,李氏大业,还要靠各位尊长掌舵把航呢,岂敢妄自尊大。”
虽然知道李清说得不过是客套话,但不论如何,李清的表态,仍然让李氏三兄弟心中熨贴,李牧之终于也回过神来,伸手牵住李清的手,微笑道:“清儿,辛苦了!”
李清被父亲牵住手,有些不自在,但却又不好挣脱,微笑着道:“份内之事!”
“走吧,回城!”一边的李思之大笑道。
几人转身,在鼓乐声中向着翼州城内走去,而此时,翼州城内,尚着宽阔的街道,早已站满了翼州城民,人山人海,翼州兵三步一岗,牵手而立,将围观人众牢牢地挡在警戒线以外,更有挂刀持矛的巡逻队整齐地在街道之上巡逻着。
李清所过之处,欢声雷动。
“老爷子还好吧?”李清骑在马上,一边挥手向四周欢迎的百姓挥手致意,一边低声问一侧的李思之。“这一次大战,多亏了老爷子的运筹帷幄,才进行的有条不紊,各方发动的时机恰到好处,严丝合缝,这等指挥数个战场同时配合作战的本领,有太多的地方值得我学习,我还急着要向老爷子请教呢!”
闻听李清此言,李思之本来笑容满面的脸容立即垮了下来,瞬间晴转多云。
李清一怔,“怎么了,大伯?”
李思之沉声道:“老爷子年纪大了,这一次又耗费了太多的心血,一连多日不眠不休,竟是累得病倒了,如今卧病在床,我们虽然多方延请名医,但这些医生都说,老爷子油尽灯枯,只怕是不行了,如今也只不过强撑着一口气而已。”
李清一勒胯下战马,停在了大路中间,转过脸去,怔怔地看着李思之三兄弟有些悲伤的脸庞,说实话,对于李氏家族中人,除了自己的母亲,自己最有感情的也只有这位睿智的老人了,一直以来,这位老人级予了自己太多的帮助。
“怎么会这样?”李清低低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李思之叹了一口气,“清风也不心太过于伤心了,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事,老爷子自己却看得很开,李氏一脉,自得上是在老爷子手中发扬光大,名震六合,老爷子说他了无遗憾。”
李清转过身,对姜奎道:“去,让桓秋马上进城去府上,再马上六百里加急,飞传定州,请桓熙大夫马上过来。”
“是!”姜奎立即应了一声。
李思之叹了一口气,老爷子的状况他是最清楚的,但李清如是做,也是他作为儿孙的一份孝心,便也随他去了。
“走吧,老爷子正等着你呢!老爷子只怕有太多的话要对你说!”
李清点点头,策马而行,脸上却殊没有了先前的欢愉,李怀远,这位李氏的顶梁柱,当真就这样要去了吗?他的离去,恐怕对李氏的影响将是深远的,自己对于这一点必须要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和正确的评估。
走进李氏占地极广的府第,李清一刻也没有耽搁,马上向着李怀远养病之所奔去。那是在后宅一个幽静的小院里,走到院外,便听到里面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更有数人在里面唱着小曲,李清不由怔住了,不是说老爷子病危了么?
李思之苦笑,“清儿不必疑惑,老爷子说他当了一辈子的英雄豪杰,临死之前,岂肯卧在病榻之上,作垂死可怜之状,自然也要死得与众不同。”
听到此话,李清不由想起老爷子昔日豪姿,想起茗烟回去跟他讲老爷子与歌伎大跳军舞的情景,这位老人,的确是与众不同。
一步跨进了小院,李清一眼便看到了小院之内,大门洞开,在大门正中,一位被厚厚的棉被裹着的老人蜷缩在躺椅上,探出来的手臂之中居然还握着一杯酒,如果不是他双眼深陷,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当真看不出这是一位已行将就木,离阎王殿只差一步的垂死之人。
“爷爷!”李清急行几步,跪拜在李怀远的面前。
“你来了!”李怀远微笑,这一开口,马上就让李清意识到李怀远的确已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