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士兵抽出了手弩。
唐虎霍地抬起头,鲜血遮住了双眼,视线有些模糊。“龟儿子的,好大的劲儿!”唐虎痛骂,头上顶着一支雕翎,倒像是一只愤怒的犀牛,一边高声痛骂,一边向前冲杀。
那敌将倒抽了一口冷气,如此近的距离,一箭正中对方脑袋,居然没有射死对手,他妈的这都是些什么怪物啊,看到部下被杀得连连倒退,而唐虎距自己也越来越近,他不由有些胆寒了,一边后退,一边不停地拉弓开箭,对准唐虎猛射,从唐虎与众不同的盔甲上,他可以分辩出此人绝对是一个重要人物,如果能射死他,那说不定就能打退敌人的这一次进攻。
唐虎再也不敢托大,对面的敌将的确是一个人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应付对方,他一被牵扯住,身边卫护他的队员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一会儿功夫,便只剩下了六七个人。
“虎爷,不能往前冲了,弟兄们没几个了!”紧跟着唐虎的鹰扬校尉大叫道。
唐虎回头看了一眼,嘴里咕咕了两句,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海面上又发出一阵呐喊声,第二波攻击的队伍冲上了陆地,咆哮着冲了上来。
定州军万胜的呐喊声响彻天地。
对面那员战将看着犀牛一般的唐虎,沮丧地狠狠一跺脚,“撤退,撤退!”一个转身,便向后跑去。而他手下的士兵,最靠近战场的一部立即组成了一道防线,掩护着身后的友军撤走。
等唐虎与二波攻上岸来的陆战队将挡在前面的对手清理干净,那员敌将也率领着一部人跑得无影无踪了。
“奶奶的,居然让他给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唐虎一把将头盔摘下,扔在地上,一屁股坐下来,不住地喘着粗气,厮杀了这么长时间,便是他,也赶到腿有些发软了。
“虎爷,我的爷哟!”第二波赶来的郑之强看到唐虎头盔上那根格外夺目的长箭,脸都有些白了,一把冲过来,扳着唐虎的脑袋仔细瞅了半晌,确认只是一点点皮外伤,这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也是一屁股挨着唐虎坐了下来,“虎爷,不带这么吓人的,这太危险了。”
唐虎不以为然地瞅了他一眼,“这他妈算什么?老子当被被一箭射中了眼睛,老子拔出箭来,就将眼球咕地一声吞了下去,还不是活了下来,如今照样活蹦乱跳的。打仗,那有不带伤的!”
郑之强长吁短叹:“虎爷呐,今昔不同往日,您不是当年的大头兵了,而是定州赫赫有名的抚远将军,我给您说啊,您要是挂了,我呸呸呸,虎爷,只是打个比方啊,您当然是不可能挂的。那您可就成了定州第一个阵亡的高级将领了,虎爷,你不想就这样被载入定州军史吧!”
郑之强歪着身子,捡起唐虎扔在一边的头盔,弹弹那根雕翎,耸耸肩。
“能名垂史册啊,那也不错啊!”唐虎居然挺高兴的。
郑之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虎爷,这可不是名垂青史,这可是遗臭万年,别人可不会说您英勇善战,而只是说您鲁莽,因而坠了定州军的威名!”
“我靠,那个敢这么说我,我剁了他!”唐虎怒了。
“虎爷,您那时候挂都挂了,还怎么剁人家,还不是由着人说?”郑之强窃笑。
唐虎盯着他看了半晌,“小强,我听着你这话里还有别的意思啊!”
郑之强干咳几声,“没有,没有!”
“不要欺负老子粗鲁没文化!”唐虎瞪着眼珠子,“你这是在告诫我以后不许冲在前面是吧?”
郑之强嘿嘿地笑了起来。
唐虎哼了一声,用力拔出头盔上的箭来,突地咦了一声,“奶奶的,这箭杆上还刻着字呢!谁他妈这么有功夫?”
郑之强也惊讶起来,定州如此强大的生产力,也只是在破甲箭上刻上编号,这个箭上居然刻了五个字。
“兴州卫之华!”
“来人,将这种箭都给我找来!”郑之强喊来几名亲兵,“刚刚那小子射了好几支箭呢!”
不大的功夫,亲兵们找来了四五支同样的箭,不出意外,这几支箭上面都刻着同样的字。
“对了,小强,你没有觉得有点奇怪么?”唐虎偏着头,想了片刻,道。
“虎爷,你是说这箭?我也觉得奇怪。”
“不是的,我是说这些敌人的口音,他妈的我怎么听着这么熟啊?”唐虎苦苦思索,“我在哪里听过呢!”
想了一会儿,猛地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
他这一下,倒把边上的郑之强吓了一跳,他正在欣赏这箭上刻的字呢,字着实写得不错,刻得也精细。
“您想起什么来了?”
“口音,这些王八蛋说得是洛阳口音。”
“啊!”郑之强不由有些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