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袁方的话,不由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是啊,我们也觉得很奇怪,而且这场战事也很蹊跷啊!”天启摇摇头,有些想不明白地道。“袁方,你给首辅大人详细说说!”
袁方当即将职方司密探收集到的情报一一地讲述给陈西言听,“说是李清要发动对南方的战争吧,又不像,因为据探子们收集回来的情报看,田丰并没有以歼灭吕逢春的主力为目标,而是在顺州大肆破坏,烧杀抢掠,而且有意地避免发生大规的战斗,这与李清一向的风格不符。”
“最为诡异的是,南军调动大量水师舰船沿沱江支援吕逢春后,田丰立刻收缩,并没有趁着南军立足未稳主动出击,收缩后的田丰即不出战,也不撤退,而是与对方形成了对峙。”
陈西言闭上了眼睛,有些急促地喘着,喘了半晌,才慢慢地道:“陛下,李清此人,决不做无意义的事情,他在卫州的动作,必然有其深意,只是我们一时想不到罢了。”
“朕也是如此想,但就因为猜不透,才让人不安啊!李清,是我们头号大敌,而李清也很清楚,我们才是他的最大的对手,但为什么他要抢先对南方动手呢?”
陈西言摇摇头,“李清此举,更像是在隐藏某种更深的动机,似乎是要牵扯南方的兵力布署。吕逢春元气大丧,驻扎顺州,并没有恢复元气,以李清的北方集团军的兵力,再加上田丰的巧妙指挥,已经将吕逢春逼入绝境,已经是毡板上的肉了,李清却没有动手,说明李清并不想过分触怒宁王,那么很显然,李清只是想调动宁王的兵力部署,使他有机会做另外的事情。”
“他想做什么呢?”
陈西言道:“陛下,你想想,这一次宁王动用了什么?”
“蓝山麾下的精锐陆军,庞军的水师!”
“是啊,蓝山的陆战驻扎与李清并没有接触,可以说,将蓝山弄到顺州去对李清没有任何好处,那么便可以得出,李清只是想让庞军的水师被牵扯进这一场战事中来。”
“海上,李清在海上有动作!”天启恍然大悟。
“如果李清有动作,那么一定就在海上,至于他想干什么,我们就不得而知了!”陈西言又大声地喘了几口气。
“袁方!”天启看向袁方。
“陛下,我这一次去定州,一定会将这件事情也弄清楚!”袁方欠首道。
“袁指挥使决定亲自去了么?”陈西言道。
袁方点点头,“是啊,这么大的事情,关系到大楚的未来,我一定要亲自去才放心。”
“你要小心一点,定州统计调查司是相当厉害的,你在他们手里也吃了不少亏了,你要是陷进去,那我们可就得不偿失了!”陈西言道。
袁方笑道:“多谢陈相美意,只不过袁方只不过一介武夫,论阴谋算计倒也不差,说到治国平天下,那就差远了,如果能互换,那对大楚而言,还是值得的。而且定州统计调查司改组后,白狐清风已失去大权,被软禁在桃园小筑之中,没了这个女子,其它人我倒也不惧。”
“牝鸡司晨!白狐的权力太大,看来已经让李清有些顾忌了,有一得便有一失,嘿嘿,这于我们而言,也是一件好事!老夫在这里祝袁指挥使马到成功。也许你这一去,回来之后便再也看不到我了。”陈西言笑道。
袁方赶紧道:“陈相言重了,陈相只不过小恙而已,想必袁某回来之际,陈相又已精神抖擞地站在朝堂之上指点江山了!”
陈西言摇摇头,“自家事自家知,陛下,老臣很惭愧啊,这些年辅助陛下,却没有为陛下打理出一个清平之世,如今天下残破,乱臣贼子虎视眈眈,老臣死后也无颜见先帝啊!”
天启心中也很难过,陈西言自他当太子之时,便陪伴在他身边,这些年,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天天老去,为了大楚,鞠躬尽瘁,如今终于要油尽灯枯了。
“首辅却安心养病,不需为国事操心,如今形式已经大好了,中原豪门,已大都被整合,剩下的也是孤掌难鸣,也能看朕脸色行事,裘志主攻幽燕,将萧氏打得摇摇欲坠,取胜也在旬日之间,南方苟颜残喘,无力为祸,只剩下李清一个祸害,朕只需腾出手来,便可以再拾河山,重整大楚雄威了!”
陈西言大笑:“果真如此,陛下一定不要忘了在李清授首之日,给老臣的坟头烧上一柱香,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