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成河,遗尸遍野,酷热的天气之下,整个战场之上臭气熏天,难闻之极。两方都是久经沙场的宿将,知道这种天气之下,如果爆发瘟役那可不是玩得,于是每战过后,都是不得不花费大量的时间来收集战死者的遗体,集中起来之后,用火焚烧,饶是如此,还是有不少断肢残臂,内脏什么的会被遗留在外,用不了一个晚上,便开始散发出恶臭。
“关兴龙,横刀师还有多少人?”李清坐在大堂之上,一边擦拭着战刀,一边问道。从昨天开始,他也开始上城防守了。
“回主公,横刀师除开翼州骑营以外,共有两个满编营,连同后勤辎重菜有一万五千余人,半月激战,抛开阵亡和重伤不能上战场的士兵,我们还能作战的共计有八千余人,整个鸦雀岭军寨上十数个防守阵地,只剩下了五个,其中还有两个被孤立开来。岌岌可危!”
李清点点头,“真是一场残酷之极的战争啊,对手也真是拼了老命啊,他们的伤亡预估如何?”
关兴龙傲然道:“让我们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他们怎么会好过,我们有地势,军械之利,对方的损失比我们大得多,如今强撑不去,无非便是指望着虎亭守军以及贲宽所部能及时赶到。”
李清哈哈一笑,“只怕他们来不了了!”站了起来,将擦得雪亮的战刀呛的一声还归鞘中,道:“这一次倒让我想起了当初我们坚守抚远时的感觉,一万余人应付完颜不鲁六万大军的攻击,但最后赢得是我们,那时我们的条件可远远比不上现在,嘿嘿,我们定州军,永远也不会吃败仗!”
关兴龙也笑道:“是啊,主公,这一仗,也让我想起了当初在定远啊,那一次可真是打得我魂飞胆丧,几次都以为要殒命沙场了,比起那时候,现在还真不够劲啊!”
两***笑着走出去,登上主堡。军塞下面不远处,兴州军又开始整军,看来又要发起一次攻击了。
“这周祖浩和欧阳刚强倒是有一股狠劲!”关兴龙叹道,“部队伤亡如此之大,他们居然还强撑不去,倒也算是一条汉子。”
“比起捉住我所能立下的泼天功劳,就算将所有军队都赔上去,他们也会在所不惜。”李清笑道,“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那就让他们再碰一鼻子灰吧!”关兴龙独臂抽出大刀,呛的一声插在地上,“这几天,真还没有杀过瘾,主公,我还是很怀念当初手执大刀,纵横战场,亲手砍下敌人脑袋时的痛快啊,现在,这种日子实在是太少了!”
“倒也不错,想过瘾,那你可得抓紧了,这一次机会难得,以后像这你这个级别的将军,想上场肉搏,机会是越来越少了!”两人相视而笑。
“主公,信鸽!”铁豹忽然指着高空,那里,有一只雪白的信鸽正在盘旋,战场之上,浓烟弥漫,那支信鸽显然有些分辩不清方向了,在那里一圈一圈盘旋着。
“肯定是小艾河那边有消息传过来了!”李清道。
铁豹撮唇发出一个响亮之极的唿哨,空中的信鸽便箭也似的一头扎了下来,轻盈地落在铁豹身前的墙垛之上,铁豹伸手抓住信鸽,从鸽子腿上取下一个小管,双手递给李清。
“主公,这就是监察院培养出来用于传递信息的鸽子吗,当真神奇,这小东西能准确地找到我们所处的位置,还能分辩敌我,这是怎么做到的?”关兴龙睁大眼睛,信鸽在军中还没有大量的推广,关兴龙也是第一次看见。
“说穿了一钱不值!”李清笑道,“不久以后,你们也会配置这玩意的!”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小管,取出你们的密信,展开,扫了一眼,不动声色地递给了身边的关兴龙。
“宋凯歌全军覆灭,贲宽弃营而逃,小艾河通道完全打通,翼州营,海陵营正兼程赶来!”关兴龙看着这短短的几句话,不由狂喜不已,高举着密信,大声地将密信的内容重复了一遍,身边的亲兵护卫更是异口同声地大声重复着信的内容,军塞之上,欢声雷动,不少士兵狂呼着挥动着定州军旗。隔主寨较远的两个至今仍在苦苦坚守的军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看到主寨之上的欢愉,自然知道不是什么坏事,于是也是大声欢呼,挥舞旗帜。
看到对方如此狂喜,正准备再一次发动进攻的周祖浩与欧阳刚强都是满腹狐疑,“出了什么事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不明所以。
“也许是故做疑兵之计!”欧阳刚强道:“昨天,李清都亲自上阵了,看来他们已是到了山究水尽的地步,今天,我们要发动致命一击,老周,老子今天要亲自带队攻城,你给我压阵!”欧阳刚强恶狠狠地道。